……
許知景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她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擱這那麼大的雨,她想空跑?
他攥著她的腕骨,將想冒雨跑的她拽回,她的腕骨很細,皮膚白皙細嫩,淺膚處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
溫爾瓷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乾嘛?”
“等雨停。”
許知景渾身散躺在沙發上,雨聲時升時落就是不停,見她沒了等下去的耐心,他獨自站起身來,溫爾瓷剛想問他要乾什麼,卻瞧見他已經冒雨跑了出去。
他對這個地方不熟,導航上顯示附近有一家便利店,他隻能按著導航走,雨滴下,屏幕很快變得模糊,他伸手抹去,繼續尋著。
當一把雨傘遞到他手裡的時候,他愣了神,這麼管她淋不淋雨乾嘛?
雨水從他的衣角滴下,落到地麵上跳出肉眼不可見的幅度。
溫爾瓷看著遲遲沒回複的聊天界麵,有些煩悶,天邊不時有閃光斬劈下來,門被推開,他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對內擺了擺手。
“?”
“回民宿”
一陣寒風透過半開的那扇門襲過她溫熱的臉龐,她站起身來,將背包圈在懷裡,他的上衣已經半濕,貼在身上,冷冽寒風吹過,他好像感覺不到冷似的,規矩的站在那。
一路上溫爾瓷已經記不清自己幾次被他拽回傘下了。
“怎麼?還想淋雨感冒賴我一通不成?”
“那誰讓你隻買一把傘,而且還是單人傘!”
見她再一度像傘外移去,他反手扣住她的肩,“溫同學,你講點理,我僅剩的一塊錢都在你那。”
雨落在撐著的傘麵上,順流滴到她的右肩上,有些涼,他的語氣冷熱不沾,倒像是一股無賴的語氣。
他的手扣在她的肩膀上,涼感透過衣布滲入她的皮膚,他手,有些涼。
“得了,不想跟我撐一把傘”他將傘柄遞到她的手裡,“行,你打傘,我淋雨。”
雨濕意滲入她的心間,抹上一絲自責感。
溫爾瓷沒曾想他會耐下脾氣將傘遞到她手裡,被他握過的傘柄溫熱著,“算了,萬一你淋雨生了病,還得我來照顧你。”
她將傘柄重新塞回他的手裡,“還是你來打傘吧。”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換做以前,溫爾瓷也許會抱有一絲質疑,現在卻不是。
樓梯轉角處時常會有他的身影,同樣的語氣姿勢。
還有,同一個少年。
後來,許知景乾脆在smile街舞當起了臨時前台,她來他來,她走他走。
理由還是一樣令人無語:“你得保護我”
麵對這個理由,她隻是笑而不語。
八月中旬,許知景回了臨祈,除了車費以外,他賺的所有錢都留給了溫爾瓷。
自由雲:【到了嗎?】
許知景剛下火車,手機就來了一則消息。
戒:【剛到】
戒:【你到臨祈的時候,發消息給我,我來接你】
溫爾瓷正在吃著糖醋裡脊,看到新的消息內容時,她的動作一頓,筷間的裡脊肉掉落,在衣襟上留下一片痕跡。
自由雲:【怕我迷路?】
戒:【算是吧】
溫爾瓷將掉落在衣服上的裡脊肉用餐巾紙包著扔進了垃圾桶,一旁的林枝見狀連忙將最後一塊裡脊肉收入囊中。
。。。有說要和你搶了嗎?
自由雲:【我有導航,不會迷路的】
戒:【導航哪有人情味?但是,我有】
許知景抬眸望了一眼路邊,便看見正在東張西望的沈胤。
…
沈胤到處張望,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正懷疑是不是消息有誤時,肩膀忽然被人拍住。
他的力度掌握的很好,拍的不響卻讓沈胤渾身一激靈。
“沈胤,沿路有沒有醫院?去掛個眼科”
沈胤獻殷勤似的接過他手裡的一個包,討好氣的試探著,“景爺…你近視了?”
許知景嗤笑一聲,眼神裡滿是散漫,“帶你去看看眼睛,是不是目中無人。”
沈胤撓了撓頭,目中無人是這麼用的嘛?
收回過神來時,許知景已經走遠,他連忙追上,耐不住忍耐多久的好奇,“景爺,你去汾市不會還住在上次的民宿吧?”
許知景掃了他一眼,看的出來他滿臉都在期待八卦。
搞不懂,有什麼值得八卦的。
“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昨天晚上不知原因的失眠了,今早還趕了最早的車,火車上嘈雜不堪,剛要睡著還被一個到處亂跑的小孩擱他腳上踩了兩腳。
擱以前他可能就會把人家小孩子拎起來,管它七大姑八大姨的,先教訓一般再說。
雖然有些過分,但沒辦法,他的脾氣隻允許他這麼做。
又是什麼時候改變的,他也不清楚。
“那你和溫…有沒有發生點什麼?”沈胤不忘觀察他的臉色,好留下自己撤退的機會。
許知景聞言止住腳步,征了下,下意識轉頭,輕挑眉,語氣隨意散漫:“你希望發生什麼?”
“景爺,你可彆說你對人家小姑娘沒意思?”沈胤窮追不舍的問著,絲毫沒注意到某人翹起的唇角。
“我對她會有什麼意思?”他右手疊在左手上,摩挲。
“你就裝吧你”沈胤見套不出什麼驚天消息,隻好做罷。
沈胤雖不明說,可卻明在心中,可彆說沒意思,沒意思你會和家裡吵架之後跑到汾市?還特意跑到人家民宿裡住著?擱這之前吵的再凶,也沒見你跑出市散心。
沒意思?
這意思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