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這兒!”
張媽媽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群玄武門弟子,手指著黎槐,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快意。
“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黎槐遲疑地望著眼前這些不速之客,呆滯片刻,細細想來最近也是挺安分守己的,一沒偷、二沒搶的,他們來找自己作甚。
為首的弟子持劍而立,居高臨下地看向她,言簡意賅道:“我們尊神邀請你去玄武門一趟。”
好吧,該來的總會來,黎槐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腳步如灌了鉛般沉重,就怕此去有來無回。
明沿她從未接觸到過,可依照他的人設背景也是棘手人物之一。
陳三也跟著站了起來,他不敢上前阻攔那些玄武門弟子,而是弱弱看向黎槐,擔憂道:“師姐……”
“我沒關係的。”
陳三遠遠見著黎槐被那些玄武門弟子給帶走,肯定是凶多吉少,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恰逢不遠處沈翎被徐妙安穩扶了下來,坐在石板上閒談,咳嗽聲由遠及近,這才讓陳三看到了一絲希望。
“沈師姐……”陳三站在十步之外,他一個夥房弟子,地位低下,在內門弟子麵前隻能唯唯諾諾。
沈翎回應似的抬起了頭,眸色淺淡,清如霜雪外表下卻溫暖如春般淺笑道:“你喚我有何事?”
陳三上來幾步,被一條鞭子擋住,不由得悻悻倒退了幾步,畏首畏尾站在原地,尷尬萬分。
“誰讓你上前來的?!”徐妙說話實在不怎麼客氣。
“好了,徐妙。”沈翎看向陳三,“你是有什麼事找我?”
陳三感激萬分:“還請沈師姐幫忙救一下黎師姐。她剛才被玄武門的弟子給帶走,說是尊神找她。”
“她早該如此下場了,禍水東引,遲早東窗事發。”徐妙大快人心說道。
陳三沒有在意徐妙的話語而是把祈求的目光放在沈翎身上。
沈翎幾乎一頓,眸中頓時起了糾結,眉心輕微擰起,道:“不是我不救……而是……”
她不會救傷害自己的人。
這是黎槐平生第一次來到玄武門。沒錯,就連原身本人都沒有機會踏足過玄武門內一步,因為隨詞寂從小嚴禁她不能去其他三門,其他弟子都可以去,唯獨她不能。
然而玄武門和青龍門風格不同,要說青龍門是淡雅親和、內斂沉穩,那麼玄武門就是張揚狂肆、窮華極奢。
黎槐一路被押送到鳳軒殿內,她意識到他們口中所說的‘做客’並沒有那麼簡單。
“你在這裡等著。尊神稍後就到。”
殿內空曠異常,那些弟子退散後,偌大的地方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走個路都能有回響聲。
他們沒給黎槐上繩子也不再旁看管,也不怕她直接跑了。黎槐仔細打量周邊環境,放眼直視,除了她之外還有一隻體型龐大的老鷹在一杆金色的杵木上休息。
黎槐往前跨了這麼一步,那隻凶狠又充滿戾氣的鶩鷹似有察覺,直接張開了巨大的雙翅,尖銳地嘶鳴了一聲。
黎槐不堪忍受這聲波攻擊,直接捂上了耳朵,沒想到這鶩鷹直接振動翅膀,朝她飛了過來,看那架勢完全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鶩鷹張開鳥喙,直勾勾衝著她的眼珠子來,黎槐立馬作出反應往旁一閃,難免心驚可她並不怕這畜生,直接一腳精準踹向鶩鷹的腹部。
可剛抬腳,一股氣襲來直接將黎槐給扇倒在地,順著冰涼的瓷磚滾落了幾圈。
“本座的愛寵豈能容你欺負。”
一道深寒夾雜著薄怒的聲音自宮殿四麵八方內傳來。緊接著,虛幻出了一道身影他的深黑色靴子踩住黎槐的膝彎,全然高傲自負般模樣,而鶩鷹乖巧地落在他的手腕之處,自上而下俯望著她,眼神像是看一隻螻蟻。
黎槐想要抽腿,可膝蓋被人死死踩住,根本挪動不了分毫,膝蓋處的疼痛逐漸傳來,她吃痛地攥緊拳。
“還真是廢物,你不能和你的父親學學。真是白養你了。”明沿頗惱說道。他對鶩鷹輕微嗬斥,本就想給這人一個下馬威,反倒被人踹,實在愚蠢。
鶩鷹是宴期玄所贈與他的東西。從小乖順可愛,交到明沿手上之後,性子也隨了主人,在旁人前是乖張暴怒,在明沿麵前就是實實在在的鵪鶉,忠誠得很。
被明沿這麼一訓,鶩鷹耷拉腦袋,拍拍翅膀。
明沿這才把注意放在黎槐的身上,厲眸中帶著不避諱的打量:“你就是黎槐?”
黎槐一愣,旋即點點頭。
“名字和她倒是非常吻合。但你不是她。”明沿語氣夾雜濃濃的失望,也沒了心情,乾脆動手拔起鶩鷹換季下來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