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瀟如依舊作困獸猶鬥,臉上還維持著僵硬的笑容:“長玉公子,想象力還真是豐富,那我是如何操縱這木偶去殺人。”
蕭衢默契上前,道:“這可是從你屋子裡翻出來的東西。”他手上握著一團絲線,是孟瀟如怕東窗事發,索性把作案工具給藏在了床底隱蔽處,但還是被人給翻了出來。
看見這個,孟瀟情緒頓時起伏不平,難掩憤怒的神色道:“你居然敢私自闖入我的房間。”
蕭衢心虛地撓了一下頭,誠心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黎槐對此作出評價:很有禮貌,但有點缺德。
“這絲線名為金烏,實乃邪物。隻要纏繞在目標上。你做什麼,它就會做什麼,操縱者的思想會和被操縱者融為一體。”
黎槐小聲地問蕭衢:“這金烏延伸那麼長,又人來人往,難道不會弄斷嗎?”
蕭衢回答:“不會。金烏纏了目標以後,會主動消失兩個物體之間的牽扯,這種金烏乃南地疆域所生產。當年我遊曆之時,曾也親眼目睹過。這東西要是想要操縱,必須要用血飼養,所以才成為邪物的。”
“那為什麼不綁活人呢?綁了活人直接為自己所用啊。”
“這死物和活物是兩種不同的形態,這前者無自主意識,可以隨意操縱,這活人可就不好操縱,除非需要更多的血去滋養。”蕭衢看了一眼孟瀟如,哀歎了一聲,“他的身體恐怕操縱一個木偶已然是極限了。”
這時,孟桓知突然出聲:“長玉公子,我有一問。”在得到示意後,問:“既然說是用這絲線操縱木偶殺人,那木偶行走,想必我弟弟是有察覺的,他向來鐘愛這個木偶。”
孟拂輕雖然不待見他這個弟弟,但還是點點頭,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嗯,你說的不錯。”隨詞寂說,“那還有一問,不知孟小姐何時起開始換了一種香味。”
孟桓知愣神,抬起一邊的手臂輕嗅了嗅:“應該是前日。最近換洗衣物普遍用了這個味道。”
隨詞寂對著那名為孟瀟如出頭的奴仆道:“你常伴二公子左右,想來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
奴仆蹙眉又鬆眉,他不解其中關竅,又怕說錯話給自家少爺惹一身腥,直到孟老將軍催促道:“問你,你就說。”
奴仆這才慌了神:“這是我家少爺親手做的花粉,用來清潔衣物最好不過。”
“所以這些東西都是你送過去的。”
隨詞寂沒用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奴仆探了一下自家少爺的神色,他咬著下唇,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道:“是……可也隻是清潔衣物而已……”
“這所製成的花粉多半是用來安神,幾種安神的花摻雜在一切,效果隻會更大。”
孟瀟如:“可這也不足作為證據,況且兄長花粉過敏。”
隨詞寂解釋:“可大公子身上沒有此類味道,但下人都有,尤其是這名死去的人,味道更重。”
“大公子吃食、穿衣、洗澡,下人來來回回多半也能起到安神的效果。”
“所以,這木偶穿梭便可以來去自如。”
孟瀟如忽然笑了:“你說來說去那麼多,我如此大費周章又是如何。”
“因為你想殺的可不止他一個。”
理清了所有脈絡上的疑問點,孟瀟如的笑徹底僵在了臉上,光那幾枚銀針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在做掙紮已然是多做無用功。
“你是如何得知我是用絲線操控的?”他仍不死心。
“陽光,月光,隻要有光的地方,都能出現影子。”
在多重的證據指認下,孟瀟如再無反駁的餘地,他也是第一次殺人,原以為天衣無縫,結果漏洞頻出。
孟老將軍怒氣衝衝道:“你到底還想殺誰!!”
孟瀟如垂著頭,猶如死寂了般杵著,充耳不聞。
這番樣子看得孟老將軍直接站起拿了旁邊架著的大刀,這把大刀跟他出生入死了多年,上斬文官宵小,下斬敵人逃兵,從未想過有一天還會重新拿起刀對準自己的兒孫。
“多年來,孟府從來沒有苛待你半分,你為何要做出如此惡毒滔天的行徑!”
“爺爺。”孟桓知張開雙臂攔在孟瀟如麵前,慌張至極,她已經失去了小桃,再不能在失去另外一個。
孟瀟如關節捏得發白,露出多年隱藏在皮囊下凶狠的一麵:“都是因為你的偏心!”
“明明我和兄長都是你的孫子,為何叫我一忍再忍!憑什麼我要為兄長背鍋,你的偏心,是兄長無論做何事,你都會一如既往信任他。”
真正的矛盾開始點便是那日不分青紅皂白讓他為兄長頂罪,那時候他想起了黎槐的話,要是一個人都放棄自己的話,那就沒人會救。
更何況那時候帶著一身傷回去之後,孟拂輕又為難上了他,那跟在身邊的奴仆又出主意,直接拿來了一桶鹽水,從頭到尾澆在了他的身上。
孟老將軍臉上沒有半分慚愧:“你是不是還要殺輕兒。”
孟瀟如咬著牙,一言不發。
孟桓知跪了下來,哭著、求著,朝孟老將軍磕頭道:“還請爺爺饒了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