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本君去萬神塚去看看。”
紅貝靈鸚雖為鸚鵡一類,但同時也是宴期玄的坐騎,當它變大的那一刻,氣質瞬間成熟了起來,翎羽五彩繽紛,漂亮得不像話。
宴期玄側坐在背上,紅貝靈鸚張開巨大的羽翼,往寬闊敞亮的台上走了幾步,振翅高飛。
她每次無聊的時候都回去萬神塚去看一眼,順便去人間遊玩一圈,沒個半個月是回不來的。
這次突發意外,因為宴期玄又見到了昨天的那個外來闖入者,她拍拍紅貝靈鸚的背,示意它停下來。
風烈犬還在酣睡,黎槐拖了它一路,累得氣喘籲籲,實在太沉了,於是找了個彆人找不到的地方,架起火堆。她掏出刀子,刀鋒上的火光倒映她鋒利的眉眼。
黎槐害怕又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殺生,手法多多少少會有些生疏,她穩住手堅定心態,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鮮血噗呲噴濺在她的臉上,差點連刀都拿不穩。四周安靜極了,隻聽得到自己清淺的呼吸聲,還有……黎槐飛速轉身,什麼都沒有,烈風犬還沒有死透,反而醒了,刀刺的疼痛抵消了大部分的催眠,它嗚嗚地幾聲站了起來。
黎槐喉頭滾了滾,每根寒毛幾乎都豎起來,暗自握緊了手中的刀,一人一狗相對,勢必是一場惡戰。
烈風犬搖晃身形,黎槐可在肉裡麵下了不少的劑量,足夠它喝一壺的。說時遲那時快,它叫都沒叫兩聲,拖著血淋淋的軀體張大著嘴撲了過來,它在做最後的掙紮。
黎槐規避閃躲,眼疾手快對它的背部又是長長的一刀,烈風犬這才痛呼出聲,畜生就是畜生,比不得其他高階靈獸,一兩下就死了。
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用腳踹了踹烈風犬兩下,確認死透了之後,大喘了一口氣,蹲下身用刀劃開它的外皮。
“這朱雀門不能殺靈獸你知道不?”
“我又不是朱雀門的弟子。”
忽而手上動作一停,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昨日那個女人,她似笑非笑看著黎槐,笑得不達眼底,叫人心中生寒。
“你、你……”黎槐一時結巴住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
宴期玄又道:“既然不是朱雀門弟子,又為什麼殺靈獸呢?”
黎槐心一橫,把帶血的匕首扔到一邊,反正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沉默地坐在了一塊巨石上,掀開褲腿。
“它咬了我,我殺它,這不是天經地義。”
宴期玄定定看她一眼,寧靜恬淡麵龐上忽而浮現曇花一現的笑容:“那確實該殺。”
“這是誰的靈獸?”她指了指死去的烈風犬。
黎槐隻是看著她,沒有透露半分,這個陌生女人憑空出現,憑空消失,指定不是什麼善茬。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申名先的吧?”宴期玄不急不緩開口道,“隻有他的靈獸天天叫喚個不停。”
黎槐仍舊不語,一雙黑漆漆的瞳孔一直盯著對方看。
宴期玄威脅道:“你再不說話,彆怪本君真把你變成小啞巴了。”
“對。就是他的。”黎槐急忙開口說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在天上看到的。”
“天上?”黎槐疑惑抬起頭。
“倒是你,昨日夜闖不成,今日又卷土重來,該說你倔還是該說你真當不怕死。”
火柴還在劈裡啪啦作響,宴期玄靜靜打量著這個看起來羸弱纖細的女孩,她的衣裙被血給濺了一大塊,影子縮成小小的一團。
要不是親眼目睹方才凶殘互搏的景象,宴期玄還真以為她是小可憐,前後反差拉開那麼大,宴期玄意外地覺得有趣。
黎槐考慮了一會兒道:“你彆告狀,我請你吃狗肉。”
聽到這句話後,宴期玄忍俊不禁笑了一下,漸漸地,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似乎想起了從前。從前也有一個女孩,被她不小心給勘破了秘密,也道出同樣的一句話。
“你猜為何朱雀門會立禁止殺害靈獸這條規則,你猜這條規則又是誰立的?”
什麼猜不猜的?黎槐聽得雲裡霧裡的,她隻知道這條規則是那位長老所立。
“你再猜猜本君是誰?”
黎槐搖搖頭,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差點沒讓宴期玄氣得半死。
最終,宴期玄忍無可忍道:“本君乃雲雀佛女宴期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