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是大海,大海是我的夢,夢中的大海有些寂寞,有些無奈,有些灰白,有些百無聊賴。
事實上我沒見過海,我住在一個沒有海洋的城市。喧囂又煩悶,這個暑假,我去看海。
現在的海,不是以前的海,和我夢中的海彆無二致。
我坐在沙灘上,沙灘上有些潮濕,沙粒說不清是什麼顏色的,讓人十分不舒服。
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孩走來,我抬頭,驚奇的發現她的眼裡有我所尋找的東西。她彎下腰,輕輕的說:“請你起來一下好嗎?似乎壓到了我的手鏈。”我站起來,有一串貝殼手鏈壓在下麵,半埋進了沙灘裡。
“果然在這呢,找了好久”她自言自語道,又對我說:“謝謝啦,的確是我的鏈子。”她蹲下來拾起貝殼手鏈,又走去海邊,我跟著她走過去,看見她把手鏈放進海水裡,用手輕輕抹去貝殼中的沙粒,再戴到手腕上。
我站在她身後,她轉身看見了我,她衝我笑。我們並肩坐在海邊,海浪衝來,她的白裙子濕了些許。像是相識已久,我們自然而平靜的對話。
她說:“你看上去有點不開心,試著多看看海吧。它會讓你心情愉悅的。”
我聽見了,沒有說話。
她坐了一會,站起來向我告彆,她說她要回家了。我問:“你住在海邊嗎?”
她指向遠處一棟普通的樓房,說:“那就是我家。但我每天都會來這裡看海。”
“每天?”
“對,每天。”她擺弄著貝殼手鏈,“自從我能獨自一個人走來之後,每天都來,十幾年了。”
我沒有再說話,她揮手對我說再見。我又一個人,在次躺在沙灘上。
第二天,我在海邊看見了她,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手腕上熟悉的貝殼手鏈。低低的馬尾,沒有任何點綴,溫柔又動人。
“又見麵了呢。”她笑著,不明顯的酒窩隱隱約約掛在左臉上。
我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的名字裡有個海字,”她在沙灘上尋找著什麼,“希望你記住啊,我叫夏以海。”
我一如既往的沉默著。她輕柔的聲音回蕩著。
——希望你記住啊,我叫夏以海。
“我帶你去坐船。”她向我發出邀請。
上船後,她大膽的趴在船邊撥弄海水,船老板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他對她提醒道:“小姑娘,小心點啊。”
“會的,謝謝叔叔。”她回頭禮貌的回答。
我朝她走去,深處的海比岸邊藍得更明顯,更賞心悅目些 。她朝我臉上撒了點水,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並眯起眼躲開。見到我的反應,她開心的笑起來。
“你說海是什麼顏色的?”很奇怪的問題,她這樣問我。
“就是你看見的顏色。”我說完後,看見她失望的垂下了眼。
“怎麼了嗎?”我不解。
她轉身靠在船邊,船不太穩,搖晃著令人有點暈。“可是我看不見海的顏色。”
“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她的眼中多了一份不場見的情感,但我熟悉,因為照鏡子時,裡麵的眼鏡就是這樣的,“我看不見,聽朋友說海是藍色的,可是……藍色是什麼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