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餘傾搖頭,“我不是不想做,是他!是他說話不好聽。我還是挺喜歡乾這活的,出力就行不用動腦子。對吧,暘暘?”
祈暘看向程霽:“我們可以幫忙。跟在後麵學著你們做,不會添亂的。”
餘傾挽住祈暘的臂彎,連連點頭。
“祈雨盼暘後援會”唯二的一人反水,打進了內部。
王博旦不在意地撇嘴,他一點都不不擔心,反正餘傾這個二頭頭肯定還會麻溜回來的。
“祈雨盼暘”取自的他們名字,是飯後兩人聚頭時絞儘腦汁所想。他們否決了十多個名字,最後選了雙方都認為還不錯的。
程霽一個電話,山羊胡大叔不一會就帶人來了。他們似乎在農場工作了很多年,與程霽的關係更像是長輩對晚輩。
簡單學習了一些要領,換好雨具,分好組,工作就開始了。
祈暘和程霽一組。
她先看程霽操作,他左右腰側各綁著一個小桶,分開盛品質不同的果子。看了一會,祈暘也嘗試掌握夾子的開合度,彎腰去撿。
小雨還在下,土地泥濘,凹凸不平,一不留心踩到低窪處便很容易陷進去。
雖然很已經很注意,可雨鞋還是被粘土吸住,祈暘一個重心不穩,就要朝前栽去。
祈暘心道一聲糟,這一頭下去,不摔個狗啃泥也逃不過巧克力麵部spa了。
她無意識驚呼一聲,揚起手臂在空中劃拉,試圖撈回點平衡感。可徒勞無功,身體還是不可避免地朝前傾倒。
倏忽間,一隻長臂飛快地從胸前環過,穩穩撈住了她的身體。兩條纖細的手臂在空中蕩著,祈暘就這樣“掛”在程霽的右臂上。
“沒事吧,”程霽右手握拳,慢慢扶正她的上身,“不要走低處,很容易陷進去。你在後麵踩著我的腳印走。”
程霽背對陽光,影子落在祈暘臉龐。不知為何,在這樣的天氣,太陽會變得格外刺眼。
祈暘穩了穩神,將被打濕的頭發撩到耳後,手在雨衣內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張卡,對他說:“這張卡是我來澳洲之後辦的,每個月都會存一些進去。給你。”
程霽微怔,遲疑地伸出手,“給我?”
祈暘垂眼看著兩人相對的捏著卡的手指,聲音幾不可聞:“這張卡接了的意思,你明白嗎。我們的關係。”
接了,這張卡,的意思。
他們的關係。
心臟在一瞬間爬上一股酥麻,猶如電流穿過全身,程霽那雙明亮的眼眸裡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喉結滑動兩下,他的聲音有些發顫:“我明白。”
其實答案在意料之中,但祈暘還是鬆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唇,慢慢抬眼。
“嘿!”
——王博旦又又又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
“……”
像拳頭打在棉花上,祈暘第一次有想狠狠揍王博旦的想法,忍了忍,她轉身默默往前走。
王博旦這個人可能就是“好奇心”做的,他長臂一伸,就要去抓程霽手上的東西,“這是什麼?給我看看。”
程霽側身一躲,此時心情很不好,蹙眉瞪他:“滾。這是暘暘給我的,彆玷汙了它。”
王博旦看清那是一張銀行卡,大驚:“不是吧,程霽。你缺錢和我說啊,你問女人,還是你未來老婆借錢,這像什麼話啊。”
眉峰壓平,程霽嘴角翹起個微弱弧度,不知是被什麼給取悅到。
王博旦看在眼裡,心裡一下跟明鏡似的,一連說了好幾個“不會吧不會吧”,他誇張地捂嘴指著程霽,話一出口便關不住笑:“兄弟,你這是被包養了?”
程霽兩指夾著那張卡,頭微微一歪,眉梢揚得恣意,頗有些驕傲:“當然。不然怎麼對得起小白臉這個稱呼。”
王博旦不可置否,摸著下巴嘟嘟囔囔:“澳洲的銀行卡……那豈不是你發給她的工資,然後她拿你的錢來包養你?”
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好詭異的邏輯啊。
程霽沒睬他,偏頭看向前方,瞳孔裡倒映的身影輕輕悠悠,他隻覺胸口傳來一陣回甜。
天氣有轉晴的跡象,天邊悄然出現一道彩虹。
祈暘沒走遠,在十餘米外踱步,偶爾夾起地上的落果。普通的草帽、普通雨衣和雨鞋,穿在她身上卻像是時尚單品,她恬靜地走在雨裡和陽光下,好像用任何美好的詞彙來形容她都不為過。
程霽手指逐漸收緊,牢牢攥著那張代表“他們關係”的銀行卡。
沒有人明說,但他們,在一起了。
就在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