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廚師一起，但肉類基本都是我一個人負責。”程霽挑挑眉，對於自己的手藝，他很有自信，畢竟高中時他在一家料理店兼職過三年。

祈暘抱手朝他作揖，“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期待程大廚師的手藝。”

程霽牽過她的手，“這就對了。”

風吹過，樹葉和果實摩擦碰撞的聲音在耳邊環繞，愉快宜人，太陽放射炙熱的光芒，把汗水逼得滴進土壤，一件件衣服的背後被畫上了深深淺淺獨一無二的風光。

程霽半垂眼，安靜地看祈暘，眼睛、嘴角，臉上哪裡都寫著笑。

祈暘微仰著頭回視他，忽然低下了眼，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

“你的手臂比我粗，撐大了。”祈暘指尖滑上他小臂，凸起的青筋挺明顯，她眼神不敢往他身上看，因為背心很修身，他精壯的線條展露無遺。

“這個啊，不用擔心，”程霽順勢抬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我已經是個成熟且自覺的小白臉了，當然知道怎麼賠你。”

“怎麼賠？”祈暘看著他，有點期待他的回答。

“陪你。”

“什麼？”

“陪你。”程霽看著她的眼睛重複了一遍，笑得坦蕩說得更坦蕩：“你包養我，我就是你的人了，陪你不就是最好的賠法嗎。”

風停了，也許沒停，但祈暘聽不到風的聲音，隻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和十幾年前程霽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暘是日出，霽是晴朗，你陪著我，我陪著你，我們在一起就永遠都是晴天。”

那時候小，祈暘還不認識那麼多字，以為程霽的名字是“成績”，或者是新學會的形容詞“沉寂”。她還想，怎麼會有人叫成績呢，總和考試掛鉤，真討厭；應該也沒有人會叫沉寂才對，清冷又不近人情。

她從來沒見過他的爸爸媽媽，又以為他的名字是這樣不好的寓意，就對他心生惻隱。

她還記得當時，她拉著他的手，對他說：“外婆說我的暘就是太陽，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個字，但有我一個太陽，也能照亮我們兩個人了，我們就一直亮堂堂地在一起吧……”

“啪——”

程霽在她耳朵邊輕輕打了個響指，看著她笑：“走神？還是被我小白臉的精神感動了？”

風一定又動了，因為祈暘感覺眼睛被吹得澀。地上深色的影子彼此挨得很近，她抬頭，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太陽，“好，你陪我。”

“我們，就太陽永遠陪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