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旦打開手電筒，放低照著她腳下。

餘傾跨過一個坡，壓不住嘴角笑了出來。便宜好用是不是直白刻薄了些，換個詞，物美價廉更好。

“叮——”身後手機響了一下。

王博旦沒在意，餘傾心裡狐疑，咯噔了一下。

【對了姐妹，之前沒問你是哪裡人，在國內嗎？】

【你是男生女生呀，一直叫你姐妹也沒反駁，應該是女生吧？】

“叮——叮——”

【？】

“叮——”

【？？】

【？？？】

【啊？？】

“叮——叮——叮——”

餘傾突然轉身，王博旦差點撞上去。

“怎麼了？”察覺氣氛不太對，王博旦低頭看她，聲音都飄。

“你很忙？”餘傾盯著他眼睛。

王博旦咳了兩聲，後撤一步，摁開手機屏幕，打哈哈道：“你也知道，畢竟我是咱老板的得力乾將，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我親自過目，找我的人自然……哎你搶我手機乾嘛！”

晃眼的光刺得王博旦下意識擋住眼睛，過了一秒，他心道一聲：完了！

果然，屏幕後餘傾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餘傾關了手電筒，將屏幕對著他，皮笑肉不笑：“嗬，姐妹？耍我呢？”

王博旦眼睛控製不住地眨了兩下，餘光瞥見頁麵上餘傾一分鐘前發來的一串消息。

“不是……那個，你聽我解釋。”

“好啊，解釋吧。”餘傾把手機扔給他，抱著手等他的解釋。

“我、我那個……這不是太仰慕你的才華了嘛，你畫得太好太讓我喜歡，又怕你笑我不答應，所以偷偷注冊個小號想求一張，所以才……”

“打住。”

王博旦立馬閉嘴。

餘傾看上去麵無表情，問道：“你究竟是喜歡我的畫，還是——”

“喜歡我。”

一秒。兩秒。

十秒。

王博旦整個人像被定住了，腦中空白，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吐出一句：“你酒醒了嗎，不會是在說醉話……”

餘傾撩開被風吹亂的頭發，頂了頂上顎：“剛誇你物美價廉，現在就窩囊了？”

“不，沒有。”

王博旦一咬牙，拉開外套拉鏈，露出裡麵的白色T恤，“我把你的畫印在衣服上了。”

借著月光，餘傾看見他胸前衣服的圖案，正是幾個小時前她發給他的全家福。王博旦怕她看不清，又打開了手電筒照著自己，整張圖印得很完美，細節分毫不差。正中間的窩瓜更是栩栩如生的傻裡傻氣，放眼看去整個家族裡就他最有生機，傻得活了一般。

餘傾收回視線，聲音輕了點：“所以呢，你喜歡哪個。”

王博旦一手攥著簽子，一手捏著褲中線，平日裡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模樣蒸發了一般，安靜站在她麵前。

“我喜歡的當然是——”

“停。”餘傾再次打斷了他。

王博旦喉結滾了下，眨眨眼，無措地望著她。

頭一回見他這個表情，餘傾笑了，忍不住地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衣服脫了。”

王博旦腦袋發懵：“啊？”

餘傾重複一遍，伸出手，“外套脫了，晚上冷你不知道啊。”

“哦哦。”王博旦趕緊脫下給她。

“走了。”餘傾披上外套，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什麼啊……”王博旦還傻站在原地。

餘傾張開手，在前麵大聲道：“以後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仰慕我的畫啦，不收你錢。姐妹！”

似乎這輩子的茅塞頓開都用在了這一刻，王博旦立馬向她跑去，“喂！我是男子漢，才不跟你做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