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不成,你也不用回來了!”
-
葉蘭芝近日來總覺著不大對。
她隱隱察覺,趙叔與平安都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趙叔且不說了,表現得極為明顯。
早出晚歸,與往日悠閒地出去,回來還時不時帶著兩條魚的情狀全然不同。似乎累得很。
平安則更為隱晦。
但她與平安朝夕相處十餘載,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他就是在躲著她。
眼睛對上,視線立馬移開。給他披個鬥篷,要側身躲開。就連說句話,也總是說半句留半句。
“你又出門……算了。”
便是這樣。
平安生辰在四月初三,還有兩個月。
葉蘭芝本和田廿九約好了,一道做一隻小舟給他做生辰賀禮。這些天都是去山上尋木材。
但見平安這幅躲著自己的樣子,覺著不能再拖下去了,非得今日把芥蒂解開不可。
於是把已穿上身的蓑衣脫了下來。
外頭雨水淅瀝瀝地下,她掛好了蓑衣,將平安堵在屋簷下頭。
“你這幾日鬨什麼脾氣呢?”
“鬨脾氣?”平安麵色有些古怪,眼睛垂下去。
葉蘭芝伸手去擋他的視線:“你看,就是這樣——”
她話還沒說完,平安已活像見了什麼東西似的側過臉去。
“——躲著我。”葉蘭芝也愣了愣,將後半句話說完,抿著唇不說話了。
平安神色僵了僵,嘴唇張了張,奈何腦中實在亂得可以。
為什麼總躲著她,他不知道。
被她發現了,傷了她的心,要說些什麼,他也不知道。
最後他隻能實誠道:“沒有鬨脾氣……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葉蘭芝聽他這麼說,神色倒鬆快了些。想了想,關切道:“你氣鬱麼?彆是在家悶久了,心裡不舒服。改日帶你出去逛逛?也是很久沒出去逛過了。”
平安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不是這個原因,他卻知道。
但他看著葉蘭芝關切的樣子,隻好道:“改日出去走走吧,興許會好些。”
葉蘭芝點點頭,放下心來,但也歇了出門的心思,轉身回裡間去了。
平安看著她利落離去的背影,胸口酸脹的感覺又開始外溢。
他皺起眉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吃午飯的時候,趙璞忽然問起些怪問題。
“蘭芝,你往後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平安筷子一頓。
葉蘭芝也愣了愣,思索片刻,道:“像如今這樣就很好。”
趙璞點點頭,卻又問:“但你再有半年多,也該十五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不及他說完,也不及葉蘭芝反應過來。
平安已“鐺”的一聲擱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