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郡,永安酒樓。
廖原前一日方醉了酒,轉醒後在房中乾躺了好一陣,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兒。
推開房門,甫一走出去,便被兩個人堵住了。
一個,是他那散落天南海北的狐朋狗友之一,長寧郡郡守的侄子。
另一個,是他隨身帶著的小廝。
前者先擠了上來,噓寒問暖道:“世子爺,你昨日醉了酒,可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廖原轉了轉脖子,皺眉道,“是覺著發生了什麼事,你沒醉,那你記得了?同我說說?”
“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有個舞姬,您看了說喜歡,想帶回侯府去給您跳舞。”
廖原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哦,我說想帶回侯府。”
“是,是啊。”
“那便晚些時候,送過來吧。”
“欸!”
前者離開後,廖原舒展了會兒身子,便下樓去用早膳。
小廝一直候在旁邊,見他似乎空了,便迎上來。
“爺,那人扯謊呢?誰不知道我們家老爺管得嚴,爺雖說愛美,卻從來不敢沾女人的。”
話方落地,便被敲了個暴栗。
廖原丹鳳眼一睨:“說什麼呢,在外頭壞小爺的名聲?”
“不敢……不敢。爺,我不說了。”小廝做了個封口的手勢。
廖原冷哼一聲,找了個座:“小二,早膳有些什麼,報來聽聽。”
點過早膳,方又看向那小廝:“一早上跟在小爺屁股後頭,什麼事?”
小廝一拍腦袋:“險些把正事兒忘了。”
他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來,放在桌上,又指了指上頭的印章:“爺,這是安平村趙家送來的信。老爺之前都教我們認過,見此私印,便如見老爺本人。”
“安平村?”廖原拾起信封,看了一眼。
昨日醉酒前的幾幅畫麵忽然浮現在眼前。
“有個女的,膀大腰圓,一隻手臂有我腰那麼粗!……她掄著劍就砍上來了!”
“一個婦人,將你嚇成這樣。”
“那是要吃人的母老虎啊!”
“既然你去了安平村,可有在那裡見到一個叫‘葉蘭芝’的女子?”
“……她,她便是我方才說的,那個母老虎。”
廖原周身一陣惡寒,不由將信封猛地丟回了桌上,抬手扶額,閉著眼調起息來。
“爺,爺您這是怎麼了?”
“你彆說話,讓我靜一靜。”
廖原深深舒了一口氣,忽然腦中又閃出一副畫麵。
麵頰微微泛粉的女子,杏眼中滿是焦急:“你的衣裳……”
他心口忽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不行!”他驀地一拍桌子,震天的聲響,好在大清早的,酒樓中沒坐什麼人。
“爺,您小聲些……”
“不行!”廖原擺了擺手,“你不懂小爺做出了一個多英勇的決定。”
“啊?”
“小爺就是這一輩子都不回山南侯府,餓死、窮死在外邊,也絕不娶那個母老虎!”
“啊?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