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敗 “我還你一個便是。”(1 / 2)

君子者,女子也 忽春 3874 字 10個月前

老板第一句話出口時,葉蘭芝便愣住了。

隻是這老板說話利索得很,全不給人留話口。

於是直到她一通話說完了,葉蘭芝才有機會解釋:“不是,我們不是……”

不是夫妻,是姐弟。

但一旁平安忽然開口:“那就來一壺茶吧,有勞。”

而後拉著她手中係茶包的麻繩,連帶著她一塊兒牽到擺在路邊的桌凳旁去了。

葉蘭芝懵懵地被他牽著走到地方,才反應過來:“我還沒解釋完呢。”

平安垂著眼,將茶包放下:“有什麼好解釋的。”

葉蘭芝被他這麼理所當然的一問,想了想,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難道真是自己大驚小怪——

“確實啊,今後也很難再遇見,誤會好像也沒什麼。”

這時恰老板沏了茶端過來。

“二位慢用,百年好合啊。”

平安麵無表情地接過,隻道了句:“有勞。”

葉蘭芝見他這般鎮定,愣是也隻淡淡回了句:“多謝。”

隻她端著杯子緩緩啜飲時,還是覺得怪怪的。

但平安並未給她這個機會思索,便放下茶杯,轉開話題:“你喜歡熱鬨,為什麼不想去京城?”

葉蘭芝怪道:“這話方才不是問過了嗎?你和趙叔都在這兒,我當然不想去京城。”

平安沉默了會兒,道:“那若是我要去,你會和我一起嗎?”

“你要去?”葉蘭芝想了想,有些不解,“家裡的錢財夠用。”

“嗯,不是為錢。”

“那是為名?”

“不是。”

葉蘭芝手支著額角,想不明白了:“那你不為名、不為利,去那名利場做什麼?”

平安看向她,卻答非所問:“你不喜歡京城?”

葉蘭芝點頭道:“不喜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喜歡。聽著身上就起寒戰。”

平安持著茶盞的手轉了兩轉,沒有再說話。

鄰桌不知何時坐下一桌穿著官府衣裳的人,似乎是官兵。

要了盞茶,便開始嘮起閒嗑。

“過些日子,我就不乾了,回家種田去。要不然,被抓去北邊打仗,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我勸你還是彆回去。我有親戚在城裡當差,聽說馬上就下征兵令了。當官兵好歹還能再拖一陣,真是種田的,征兵令一下來,就該被拉去了。”

“真的假的?難道西北真打了敗仗?”

“不清楚,但看上邊急得那樣子,恐怕還要更糟。”

葉蘭芝聽了會兒,壓低了嗓子,同平安道:“你聽,北邊不安定得很。還是待在咱們安平村,總歸仗打不到這麼南邊。”

平安卻似乎在發怔,好一會兒方回了一句“嗯”。

-

二人還在茶攤上的時候,趙璞要招待的客人已經坐在了趙家院中。

廖原四處環顧了一番,感慨道:“趙世叔,您這歸隱真是隱得徹底。這地方……真夠簡樸。”

趙璞笑了笑:“我如今隻是一介布衣,自然比不得山南侯府世子風光。”

廖原忙道:“可不敢,可不敢。這話給我爹聽著,非得從我身上刮下一層皮。”

兩人閒侃一陣,趙璞便將話引到正題上。

“你爹可同你說清楚了,這次要請你幫忙的,是件什麼事?”

廖原苦笑道:“唉,清楚,倒是也能說清楚吧。”

他撓了撓頭:“當時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我爹就說了一句——求娶安平村一個叫葉蘭芝的女子。”

“我當時確實一頭霧水,中間遇到些事,還想撂挑子不乾來著……”

“想想,我爹應當不至於拿兒子的終身大事當樂子,最後還是來了。沒想到,這葉蘭芝原來就是您家的女兒。”

趙璞道:“是啊。蘭芝是我當作自己的孩子,親手養大的。”

他歎了口氣,搖頭道:“真是不舍得啊。”

廖原忙保證道:“世叔放心。我一定將蘭芝姑娘當作神仙娘子一般供著,與她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隻他說完這句話,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又想起那郡守之侄所形容的,葉蘭芝的模樣。

趙璞見他如此神情,想了想,道:“你也不必如此。我家蘭芝,並非任性、驕縱的性子。實則,自幼我便教她習武、劈柴、擔水。她較一般女子,要堅韌得多。”

廖原聽罷,又為腦中想象出來的“葉蘭芝”添了幾分壯碩。

他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世叔見笑了。我隻是有些擔憂,自己配不配得上蘭芝姑娘。”

趙璞是何人,開朝元老,平定天下的相國。

他一眼便看清了,這世子世侄,其實是不願意娶葉蘭芝的。

他心中輕歎了一聲,暗道自己莫非真落錯了子。

然而落子無悔,他終於還是道:“無論如何,你此番能來,就是幫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