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芝:“……?”
段戎亦:“?”
魏釗卻是這帳篷裡唯一一個看明白廖原在想什麼的,但可惜他不在乎廖原在想什麼。
他隻對段戎道:“既然如此,就讓世子去吧。”
段戎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另一頭。
廖原自認為吃了癟,怒氣衝衝地便朝自己的營帳走。
他帶了一群隨侍,都是侯府裡頭養著的打手,平日裡跟著他吃喝玩樂的。見他一臉怒意,都湊上去問是怎麼了。
廖原不是打不過人家就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人,擺擺手把人都轟出去了,什麼也沒說。
但他那群打手不是省油的燈,覺得這是討主子歡心的好時候,就費儘心機去找人問。
好巧不巧,就問到了新兵營裡頭,問的還是沒被葉蘭芝點作“千戶”的那幾個散播流言的新兵。
這樣他們聽到耳朵裡的,自然就是添了油加了醋的話了。
事情原貌,是廖原沒能打過葉蘭芝,自以為沒能證明自己,覺得丟了麵子,回來了。
他們聽到耳朵裡,便成了:葉蘭芝腳踏兩條船,左邊勾著段將軍,右邊又搭上了魏監軍。還想勾搭廖原,未果,惱羞成怒,就開始排擠他們世子,把人給氣回來了。
於是一群打手義憤填膺,在晚上葉蘭芝洗浴的道上把她給堵住了。
新監軍來了之後,旁的事兒沒乾,甚至彙報糧草的事也留到了第二天。
獨獨一件事兒,他到了軍營的當晚就吩咐人去做了——就是在軍營裡搭一個簡易的木板間,用作洗浴間。
這地方他說是建了所有人都能用,但軍中都是習慣了三兩下一衝了事的糙老爺們兒,都覺得專程到洗浴間顯得自己矯情。
也隻有葉蘭芝與魏釗、廖原這些個新到軍中的會用。
其實魏釗他們有自己的帳篷,也用不著。
葉蘭芝心知自己是在這塊又欠了魏釗一個人情。
不過說實話,她去找山泉洗挺方便的,這個人情她本可以不欠。她覺得魏釗有幾分硬把人情賣給她的意思。
所以她每次去洗浴間,心裡都有些暗暗的不悅。
這天晚上,本就是她第一回去洗浴間,心裡頭正不快得很。
走到木板間門口時,卻見幾個身材精壯的青年從四周合圍過來。
葉蘭芝皺眉,心中默默數了一遍,五個。
沒有穿軍裝,不是段家軍。
五人正是廖原帶來軍中的打手。原本存著替主子出氣、討好主子的念頭來的,打算將那個流言中的小白臉揍一頓,打得鼻青臉腫便了了。
誰知道正麵一碰上,卻被月光底下瑩白如玉的一張臉給看怔住了。
“這小白臉,臉還真是挺白的哈。”有人訥訥道。
另一人附和他:“長這麼一張臉,難怪腳踏兩條船呢。”
葉蘭芝:“……”
好,軍中又傳出了她不知道的新流言。
“彆廢話了,把他教訓一頓!”
“可他長得跟個女的似的……”
“那也得給世子出氣啊——彆打臉,揍一頓,完了你們想乾什麼乾什麼,老子可不搞男的!”
“那行吧,待會兒你一邊看著就是。”
葉蘭芝聽明白了,這是那個脾氣不小的世子派來的。
她有些疑惑,那個世子打不過她,他的手下難道比他更厲害嗎?
她放下手中裝著換洗衣衫的木桶,活動了活動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