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已修】 可是早在小太子之前,他……(1 / 2)

要說光風霽月的太子沈珺在什麼情況下會流露出本性,除了在被黎漾逗弄的時候,就是他想要調侃沈琮的時候,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在這位殺伐果斷的王爺麵前討便宜的。

“你想知道,得拿好處來換啊。”沈珺的手裡上下拋弄著那酸掉大牙的橘子,等他再一次將橘子拋上空中之後,落回手裡的橘子卻突然變成了幾瓣。

沈珺看著將狼毫放下正拿起畫細細觀賞的沈琮,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將橘子放回到桌上說道:“她最近能有什麼不好的,上個月她養的那隻叫大黑的獵犬還生了崽子。”

他有些好奇那紙上畫了什麼,沈珺湊過去剛剛看著一點就看見整張畫在沈琮的手裡碎成了齏粉,飄飄灑灑的落滿了桌子。但隻是那一點,沈珺也認出來了,畫上畫的就是黎漾小時候的模樣。

皇宮

皇後江嘉怡正在興慶宮裡的小佛堂念經祈福,沈珺前腳剛一踏進小佛堂的門就聽見了皇後的聲音:“珺兒來了。”

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一旁的宮女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帕子和熱茶。沈珺乖巧的應是,淨手之後他安靜的跪在母親身後,身上還帶著為散去的寒氣所以他還刻意的向後方挪了挪。此時小小的佛堂裡隻有母子二人。

“可是見過蔓蔓了?”皇後閉著眼睛,臉上未施粉黛,隻是淺淺的擦了一點口脂,身上穿的也不是皇後朝服,而是一身青色的素衣,隻在袖口和領口有星星點點的繡紋做裝飾。

說起黎漾和皇後的關係,那就是很長的一段故事,要追溯到長戚侯和上任禮部尚書已故的江大人的關係。

“是。”沈珺跪在她身後,微微低垂著眼眸不去看佛龕之上所供奉的雕像。

“你姨母還好嗎?”江嘉怡仍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她有些懷念出閣之前二人在江南小鎮裡賞花遊湖的光景。

“姨母的咳疾仍有反複,不過兒子瞧著姨母精神不錯,隻是聽蔓蔓說姨母擔憂邊關戰事,近日有些瘦了。”沈珺仔細回著話,腦子裡卻還在想著沈琮將宣紙震碎的場麵,他以前就知道皇叔的武學天賦極高,卻不知原來已到了這等地步了,不知道如果自己求學能不能討得一兩招來。

皇後察覺到沈珺的走神,想著他既然是從國公府裡出來的,必然也去了趟文瑞王府。一想到沈琮,江嘉怡倒是歇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娘娘,淑妃娘娘那裡不太好了。”仁和宮裡過來傳信,興慶宮裡的掌事姑姑秋禾進來稟報,卻不曾想太子殿下竟與皇後娘娘一處。

江嘉怡睜開眼睛,手上撚動佛珠的動作並未停下,沈珺連忙上前扶著母親的手臂,隻聽得江嘉怡緩聲應道:“本宮知曉了。”

江嘉怡換了一身衣服才往仁和宮的方向走去。她頭上帶著金色鳳釵,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廣袖長裙,群麵上以金線合著普通絲線繡著百鳥朝鳳圖,她屏退了步輦,親自撐著傘與風雪中前行。仁和宮不遠處江嘉怡瞧見了同樣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

風雪漸起,黎漾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凜冽的寒風從窗縫中透了進來,卷起放在她膝頭的書頁發出沙沙的響聲。辛夷拿著荷粉色繡著水鳥銜支圖的鬥篷披在了黎漾身上,道:“姑娘當心著涼了。”她想要將窗子合上,卻隱約聽見了鳥兒展翅的聲音。

黎漾的眼裡突然迸出光來,她有些匆忙的起身,膝頭的書卷落在了地上。辛夷看著姑娘匆匆忙忙的樣子隻是跟在她身後撿起書本,朗聲提醒道:“姑娘當心外麵路滑。”也不知道跑出去的黎漾聽到了沒有,她搖了搖頭將書卷放在桌上自己也追了出去。

黎漾站在廊下仔細地側耳聽著,直到振翅的聲音變得清晰,她才朝著廊外伸出手了手臂。一隻通體雪白的紅眼鴿子落在了黎漾的手上。豢養信鴿的方法是她小時候在宮裡學來的,教她的人正是當今皇後,和她一同學的還有一個人,隻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的樣貌,隻記得他的聲音略微有些啞,喚自己蔓蔓。

文瑞王府的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離開。除了被黎漾抱到茶心閣裡的小虎聽到了些許動靜哼唧了兩聲之外,再沒有人發現。

他回到王府的時候正巧沈琮身邊伺候的大太監正將手裡的鴿子放飛,大太監名叫福全,與皇帝身邊的福財是同一批進宮的太監,如今已在沈琮身邊照顧他十餘年了。

“主子。”暗衛名叫十七,是文瑞王府年齡最小的暗衛,如今不過十四歲,他單膝跪在沈琮麵前等待著沈琮喚他回話。

福全公公將剛剛從信鴿腳上取下的信箋交到沈琮手裡,與平常的信箋不同,沈琮手裡的信箋背後有著五爪金龍的暗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從宮裡出來的東西。信箋上隻有簡單的四字:捷報,麵談。

他看向和王府處於兩條街上卻隻隔了一堵牆的鎮國公府,那個姑娘若是知道父兄要回來了應當會很開心的。他將信箋丟進一旁的炭盆,然後將視線移到了十七身上,吩咐道:“可以先不用盯著國公府了,下去吧。”

“王爺,可是要進宮了。”十七的身影鬼魅一般的消失後,福全公公才開口問道。他早些時候喉嚨受過傷,所以說話聲音很是沙啞。沈琮微微動了動手指,示意福全去安排。他微微握拳的左手上帶著一枚紅玉扳指,扳指上雕刻著凶獸紋樣。這枚扳指是他十歲選好府邸的那一年,黎漾送給他的,這麼些年來他一直珍而重之的帶著,從沒有取下來過。

傳令兵此時在昭和宮的偏殿麵見皇帝,他的身上還帶著寒氣,身上的雪因為屋內炭盆的熱氣早已化作水,洇濕了他身上的衣衫和因為趕路而淩亂的頭發。

儀容不整他有些惶恐的跪在偏殿內,雙手將包裹的嚴實的戰報高舉過頭頂,聲音顫抖道:“邊關大捷,大將軍和威武校尉三月前從燕破城出兵三月內先後打破北夷十一蠻族其六,帶著鮮卑王的首級凱旋。北夷由義渠氏接任,願與我大齊結友鄰,不日將抵達京城。請陛下過目。”

聽著傳令兵的彙報沈雍隻覺得心潮澎湃,他接過那被保護得很好的信件,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黎將軍可有說何時歸來?”

“將軍說燕破城內外尚有些事務需要處理,此時暫脫不開身,遣威武校尉帶大軍回朝麵見陛下,待邊關穩定再回京請罪。”傳令兵說的順暢心裡卻不斷打鼓,這樣的話很有大不敬的意思,若是陛下怪罪他要如何為將軍辯解?

沈雍失笑,他和黎晁相識已有近二十年,他年輕時脾氣就是這樣,如今雖然已成了家,脾氣卻依舊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