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拉著江寧梔在人群裡穿梭,這如意坊從外麵看著不大,內裡卻彎彎繞繞的,一時間二人竟找不到來時的那條路了。“抓住前麵那兩個刺客,賞銀1000兩。”二殿下在此與諸位郎君們飲酒本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郎君們酒後失言妄論朝政落在有心人耳裡便是結黨營私,這可是當今最忌諱的事情。
一時間追趕和阻攔黎漾二人的人瞬間多了起來,黎漾卓男裝被看到大可以咬死不認,隻是江寧梔本就是閨閣女兒那裡見過如此陣仗,隻記得黎漾提醒自己不要被旁人看到臉,所以拿著衣袖遮擋著自己的麵容,卻不察與黎漾交握的手脫離了開。
“蔓……”話剛出口就被她咬住在牙齒間,黎漾匆忙回頭卻隻見調笑的姑娘和醉醺醺的郎君,哪裡還有江寧梔的身影。怎麼就一個轉身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她想要回頭去追,卻備一雙細白的手臂抓著進到了一間點著檀香的屋子裡。
“姑娘莫要驚慌。”黎漾回頭,隻見原來是自己方才進來時的雙雙姑娘。“好姐姐,方才與我一同的那位姑娘你可見著了?”黎漾想到她進來時雙雙說的話有些著急。
“縣主何不多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她熟悉的聲音自屏風後響起,黎漾有些驚訝不是說沈琮不近女色的嗎,那如今在這裡的人是誰?她扭頭去看雙雙,卻隻瞧見她低頭彎腰規矩行禮的模樣。
黎漾好似知道了些什麼:“原來手眼通天是這麼個通天的法子。”沈琮已經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聽到黎漾的話他先是一愣,隨即輕笑了起來:“縣主若是要這樣想也不是不可以。”他朝著雙雙使了個眼色,雙雙默默地退下了。
“縣主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沈琮示意黎漾落座,屋內的檀香是與王府一樣的香氣,黎漾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沈琮書房與他的那一盤棋,那個時候書房裡的熏香也是這股子味道。讓人莫名的有些安心。
“江家姐姐……”黎漾話才說出口,就被沈琮打斷了。“江姑娘自有人照拂,縣主要不要先將這一身皮換了,一股子脂粉味。”沈琮在看到黎漾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寬大衣袖上不知道在哪裡蹭到了姑娘家的口脂,在青色的布料上很是明顯。
黎漾提起袖子問了問,雖說多少沾了些胭脂水粉的味道,但是卻也沒有很刺鼻吧,竟然用皮這個字眼。黎漾故意的甩了甩袖子,她故作無知地看著沈琮:“王爺這裡可有供我換的衣裳嗎?”
她正想看到沈琮臉上的表情能變一變,雙雙就已經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坊內沒有合適的衣服,隻能委屈縣主先穿奴家的了。”
黎漾看著雙雙手裡顏色豔麗的衣裳,一點也不嫌棄的接了過來:“多謝這位姐姐了。”黎漾甜甜的笑了起來,她接過衣裳又問道,“姐姐可有見到與我一處的那位姑娘?”雖然沈琮說了有人照拂,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
“江家姑娘此時正與坊主一道,縣主不必擔憂。”雙雙小心的看著沈琮的臉色,謝坊主的事是不是能夠透露與縣主。見沈琮神色無異,雙雙繼續道,“有坊主江姑娘定不會有事的,縣主放心吧。”
“那就麻煩雙雙姑娘替我帶話給這位姐姐,國公府的馬車停在北街口,還請她將江家姐姐送往這裡便好。”沈琮像是早就猜到黎漾會弄錯坊主性彆一樣,雙雙卻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沈琮放下茶杯,見黎漾已經拿了衣裳便讓雙雙離開了。
“奴家告退。”雙雙退出屋子,抬眸的時候看見黎漾正在王爺背後做著鬼臉。不由得失笑,她身後那小斯正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查著,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郎君這般大的麵子。
另一處江寧梔坐在圓凳上正雙眼含淚的看著麵前的人,她怎麼也想不到已經死去多年的謝昀如今還能全須全尾的站在自己麵前。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她的聲音裡染上了哭腔,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