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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跟在沈琮身後離開如意坊之後,沈玨因為氣不過而將林良鵬狠狠的責罵了一番。這林家郎君因為吃醉了酒走路有些不穩,他在告罪的時候因為身體的搖晃而打翻了燭台,燭火順著紗製的帷幔點著了如意坊的二樓。這件事也是黎漾到家之後才知道的。
至於沈琮對自己名下產業的損失之後要如何處理,黎漾自是不得而知,隻是她猜想以沈琮的脾氣一定不會輕易地放過林家和沈玨的。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江寧梔在黎漾的馬車上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儀容,還換了一身裙子。她低垂著眼眸,回憶起謝昀送自己離開如意坊後,一路上都刻意保持距離的小心摸樣,心底一片酸澀。若是她早一些知道謝昀還活著,就是拚了一切她也一定不會任由自己聽從嫡母的擺弄的。
“我與你而言是避之不及的存在嗎?”上馬車之前她紅著眼睛問道,一身衣料華貴的郎君眼底慢慢溢出背上,他該如何違心答是?江寧梔從他的沉默裡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氣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啞著聲音道:“我知曉了,希望下一次再見的時候我還能喚你一聲昀郎。”
謝昀看著江寧梔,從她的身後蒼術有些好奇地扒開了馬車簾子的一角好奇的看著他,又在對上謝昀目光的時候飛快地縮了進去。“江姑娘又何必對一個已死之人念念不忘呢?”他的語氣平淡,絲毫不回避自己已經亡故的身份,“你這樣也隻是徒增傷悲,將來如何麵對……你的夫君。”
“若我的夫君不能是我喜歡的人,也隻是相看兩生厭,鬱鬱不得終罷了。”江寧梔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然後不等謝昀的回答她已經轉身在桃兒和蒼術的攙扶下走上了馬車。桃兒在江寧梔還在馬車下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謝昀,她低著頭眼裡滿是驚訝。她掐了自己一把,將驚訝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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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安靜的靠坐在馬車上,身上還穿著那身杏黃色的裙子。她並不知曉江寧梔和這位謝坊主之間的事情,她仍認為那位謝坊主是位姑娘,所以並沒有多問江寧梔什麼。隻是吩咐馬車停在了江府的門口,江寧梔下車的時候江夫人早已經等在府門外了,如果不是黎漾清楚這位江夫人的嘴臉,怕是要以為這位夫人是在擔心晚歸的女兒了。
“你倒是還記得回來?”江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寧梔,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換了衣裳的事情,隻是覺得這套衣裙不論是繡工還是衣料都不是她曾見過的,“咱們可不似旁人有出色的出身,若是回來晚了指不定有什麼樣的閒話呢。”她的話裡或多或少的帶了些譏諷,黎漾隻當沒有聽見,撩開簾子和江寧梔道彆。
黎漾的視線掃過江夫人,與前些日子見到她是不一樣,江夫人的身上明顯多了些貴重的配飾,就她手上那支瑪瑙鐲子,黎漾就曾在皇帝賜給淑妃的珠寶匣子裡見到過。看來這位國子監祭酒是準備抱上沈玨的大腿了。
國子監本與黨爭無關,但如今世家子弟皆入國子監求學,各個科室儼然一副朝堂的縮影。前些日子江府設宴,不止邀請了那些人,如今看來倒是不需要多猜測了。
黎漾原本還疑惑江家怎麼會看上禮部尚書那個草包兒子,如今倒是已經明了了,江夫人想要將江寧梔嫁與禮部尚書之子的行為無非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黎漾在心底冷哼一聲,實際上憑借著江涵育的本事哪裡需要以妹妹的婚事來為自己謀畫。若是這位江家郎君知道了怕是要與嫡母狠狠的鬨上一場。
“江夫人還不知道吧。”黎漾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珠釵,眼睛斜睨過來繼續道,“今日聽說二殿下與幾位官員之子在花樓喝酒,這種事往小了說不過是同窗之間的聚會,往大了說卻是有結黨營私的嫌疑。”
黎漾看著江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才笑著說:“不過這些與我們何乾,端看陛下如何辯駁了。”黎漾輕笑出聲,朝著江寧梔點了點頭,示意車夫可以走了。
黎漾一放下簾子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她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靠在車廂裡。一放鬆下來她就總是想起沈琮喚自己乳名的模樣,胸口那種悶痛的感覺又一次出現,她皺著眉,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危險。
她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摸著黑小心的走進自己的屋子,輕輕的關上門轉身的時候看見一道黑漆漆的人影正端坐在她身後。“回來啦。”突然的聲響下的黎漾差點坐到地上,她閉著眼睛拍了拍胸口,摸著桌子上的火折子點燃了蠟燭。
“阿娘,你差點嚇死我。”黎漾看著黎夫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乖巧地笑著湊到母親身邊,剛想要說話就被母親喝在了原地。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黎夫人看了一眼黎漾身上明顯不是良家女的衣裳,早些時候二殿下著人來告知黎漾擅闖如意坊,還在坊內與林家郎君大打出手,打翻了燭台,使得如意坊失火。往鎮國公夫婦好生管教縣主。
雖然黎漾這幾日活潑了些,但黎夫人自問女兒是絕不會無緣無故與人發生衝突的,更何況這位林家郎君她也略有耳聞,是個貪歡好色的人。黎漾被沈玨這番顛倒是非的說辭氣的發笑,一時間到沒有回母親的話,黎夫人見她這副模樣心下已有了判斷:“阿娘與你說話呢,可聽到了?”
“聽到了。”黎漾坐在母親身邊,她將今日如意坊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黎夫人,說道最後語氣有些不好,“我倒是不覺得這是沈玨會做出來的事,一定是他身邊那個狗腿子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