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想的出神,某人站在床邊看了半天,她都還沒察覺。
鶴靈淵盯著床上那人,看她一副神思遊蕩的模樣,隻好自己出聲咳了咳,“小濃娘,在想什麼呢?”
他蹲了下來,將手臂搭在床邊,下巴抵在手背上,如同一隻趴在床沿邊等著主人寵幸的小狗。
“妹妹,消氣了嗎?”他放輕聲音問她。
薑濃不應,他也不惱,又繼續道:“你瞧,這是什麼?”
說著,鶴靈淵就把反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拿了出來。
一大束黃色的花朵闖進了薑濃的視線裡,淡淡的玫瑰香瞬間侵占了整張床榻。
她抿了抿唇,朝牆那邊偏過了頭。
“小濃娘,這可是黃色的玫瑰花,可稀罕了!是西域那邊才運過來的……重金都買不到,若非我軟磨硬泡,店家根本不會將這束黃玫瑰賣給我。”
鶴靈淵仿佛沒有看見薑濃抵觸的態度,自顧自地說著話。
他伸手摘下一朵開得正盛的玫瑰,清脆的折枝聲一響即消,然後那朵花被捏在了指尖裡。
嬌蕊玫瑰帶著尚未消弭的香氣,他拿著花蹭了蹭薑濃的側臉,細嫩的花瓣沿著下頜摩挲到了脖頸上。
所經之處都留下了淡淡的馨香,幾乎快蓋過薑濃身上的香氣了。
錢倒是花得值,即便是從西域運過來,這花嬌嫩的仿佛是早上才被采擷下來的。
柔軟的花瓣深處夾雜著點滴露水,磨蹭間從底部流了出來。
都沒有半個指甲蓋大的一滴水,落在薑濃的肌膚上,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衣領裡。
“拿開。”
薑濃難以忍受這種如螞蟻啃肉的酥癢。
她伸手拂去,直接把那朵花給打掉了。
鶴靈淵也不生氣,又重新去揪了一朵,撚著一指長的花莖再次去騷擾薑濃。
“妹妹,既然你不喜歡這花,那我明天再給你尋摸些更漂亮珍奇的東西來……
對了,你之前不是還在說想要一扇西洋鏡嗎?玲瓏樓那邊似乎有貨了,我明天下值後早點去,給你挑一扇最精致的回來。”
鶴靈淵不厭其煩地拿著花去磨薑濃。
花瓣被壓得四散開來,整朵花都不成樣子了,蹭了薑濃一脖子的花粉和水漬。
她惱怒起來,揮手又要去將花給弄掉,哪知她剛伸出手,就被鶴靈淵給扣住了手腕。
纖瘦的腕骨白淨如玉,鶴靈淵一隻手圈住了還有一小半剩餘,他把拇指按在她掌心裡,很快指腹四周就暈染出一圈淺淡的紅暈來。
他握得太用力了。
薑濃低聲痛呼,卻甩不開他的鉗製,“鶴靈淵,放開我!嘶,滾啊,你弄疼我了!”
鶴靈淵:“弄疼你了?三娘,是不是隻有弄疼你了,你才會理我?”
“就算是秋後處決的犯人也能知道自己因何獲罪,可我連犯人都不如!昨日你還與我如膠似漆耳鬢廝磨,今日就像是被奪舍了一樣,待我完全換了一個態度。”
“薑濃,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啊!悶頭就砸出一句要和離,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這位審判官至少得言明吧?任由我胡亂猜測,就算伏低做小,你也置若罔聞,沒半點鬆動。”
鶴靈淵緊緊攥住她的手腕,那朵花夾在兩人的肌膚間,被擠壓著迸濺出絲絲縷縷汁水,馥鬱的玫瑰香變得愈發濃烈。
“說啊,薑濃,你有什麼苦衷?委屈?痛苦?難言之隱?……通通都說出來,我鶴靈淵就算是廢半條命都替你討回一個說法,可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薑濃,你我八九歲相識,至今已經十餘年,又有一年夫妻情分,為什麼不能坦誠以待?”
他把那一束花隨意丟在了床榻上,繼而翻身伏在了薑濃的身上。
薑濃一隻手被鶴靈淵給挾製,抬起另一隻手想要去推他,結果反被他又給扣住了手腕。
兩隻手都被拿捏著壓在了薑濃的頭頂,鶴靈淵猛地低頭湊近,驚得她瞬間瞪大了那雙圓潤清澈的眼睛。
看她被自己嚇到,鶴靈淵又勾唇哼笑出聲,“膽小如鼠,還想著與我和離?……我可舍不得啊,萬一你往後被彆人欺負了,卻沒我在你身邊幫你撐腰,那我得多難受。”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圓眸,溫柔又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