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 我就是個過路的人。(2 / 2)

還不等薑濃說什麼,這老嬤嬤的兩條眉毛又陡然撇著往下耷拉,瞬間就做出了委屈的模樣,“哎喲真是沒天理,現在主母想要教訓一個外室都有人來插手了?真是管得太寬了,居然還憐憫外室,難不成也是在外麵做小的?”

她一邊哀叫著手腕疼,一邊不忘用另一隻手徑直指向薑濃,撒潑的聲音又響又尖。

“老虔婆再敢胡言亂語,我撕了你的嘴!”陸卿雲眼底冷光團聚,毫不客氣道。

她可沒了什麼來者是客的禮數,朝旁邊的夥計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這老婆子和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們都趕出去。

老嬤嬤被吼得稍微收斂了些,卻還是冷笑著嘀咕道:“我就說嘛,原來是有人撐腰。謔,真開眼了,倆做小的。”

她的嗓音並未刻意壓低,此話一出,薛印剛才忍下的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探出手就要去抓住這老嬤嬤給她個教訓。

哪知動作卻慢了一步,老嬤嬤被人從身後踹了一腳,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前撲倒在了地上。

沉重又悶鈍的聲音像是一大張肉餅被重重拍進了鍋裡。

圍觀眾人霎時哄堂大笑,都盯著老嬤嬤摔倒的慘狀笑得前仰後合。

“隻有你祖宗十八代才都做小,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在此肆意詆毀?連昀——去,讓京兆尹派人過來,把這婆子押入大牢,我親自來審!”

時辰已近黃昏,暖融的金色霞光從大門口投進來,一大半都落在那站在門口不遠處的人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淺淡又耀眼的薄光。

鶴靈淵神色冷峻,長眉微斂,眼底寒如霜落,看人的目光裡都夾雜著無形且銳利的殺氣。

他伸出一指定在婆子的身上,恍如開鞘利劍。

如此壓迫至極的氣勢下,開口的聲音卻冷凝得很:“不僅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辱女眷,還口無遮攔隨意誣蔑造謠清白女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拉出去,先關兩日,待我有空後,親自處置這個欺負本官妻子的罪犯。”

鶴靈淵淡淡兩句話,便給那老嬤嬤定了罪。

等到連昀帶著人來拉老嬤嬤時,她才曉得害怕了,“請大人恕罪,老婆子有眼不識泰山,胡亂說的話得罪大人和夫人了,我這就磕頭請罪!還望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老嬤嬤顧不上被摔得到處酸痛的身體,翻身起來趴在地上就‘咚咚咚’地磕了好幾個響頭。

她本就是替人來辦事,使喚她的人也不是真正的主母,而是為主母分憂的下人,若自己入了大牢,誰還會來救她啊?

婆子聲淚俱下,又連聲告饒,鶴靈淵卻充耳不聞,他擺了擺手,京兆尹的人就強行扯著婆子帶出去了。

聽見婆子的哭訴聲漸漸遠去,薑濃才從怔愣中回過神。

剛才的鶴靈淵,那一瞬間,仿佛讓她回到了前世。

一模一樣的凶狠表情,緊蹙的眉眼和繃緊的唇角,還有那眼底陰沉的目光,都讓薑濃心底發怵。

她咬著下唇儘力把腦海裡麵的回憶都壓下,然後彎腰去扶起地上那位女子,“你沒事吧?快起來,我帶你去梳洗收拾下。”

薑濃摟著女子往二樓走去,陸卿雲便去處理剩下的爛攤子了。

薛印原本想跟著上樓,可那女子衣衫不整,他不好近身,隻能像最開始那般又守在了一樓的樓梯口。

鶴靈淵看薑濃像是沒瞧見他一樣,自顧自地就上了樓,他身上的氣勢頃刻間就泄下了。

他杵在原地緩了緩,才垂頭喪氣地緩慢行至二樓。

薑濃差遣了夥計去拿一套新衣來,她開門拿衣服的時候,鶴靈淵出現在走廊的儘頭。

他沒有靠近,隻道:“小濃娘,我在下麵等你,我們一起歸家……”

“不必,說不定我就歇在姨母這邊了。”

薑濃神色未變地從夥計手裡接下衣裙,然後毫不猶豫轉身關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