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檸趕緊迎了出來，接過漢子手上的弓箭，又想幫漢子把背上的大竹筐拿下來。

“這個重。我背著。”程仲霽隻讓他拿了弓箭。

竹筐在兩肩上的藤條都壓進了衣服裡，看來是真的很重。

“抓了好多東西。”程仲霽笑著告訴謝桑檸，進了大院，把竹筐卸下，打開給謝桑檸看。有三隻兔子，四隻山雞，還有一隻鵪鶉！

謝桑檸還是第一次看見鵪鶉呢。

“鵪鶉可真小。”謝桑檸看的稀奇，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程仲霽，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今天也網了好多魚。我給收網了，魚養在了小木桶裡。”

“嗯。”程仲霽也忍不住跟著謝桑檸高興。其實今天的收獲以往也經常有，但是謝桑檸這麼高興，他也止不住高興。

不過這些獵物都受了傷，不知道能活下來幾隻，要想賣上好價錢，以後還是得活抓最好。況且要在山裡待的久，這些興許都活不過下山那天。程仲霽思索著，把野物一隻隻拿出來放在地上檢查。

謝桑檸看天擦黑，急忙起身去把大木門關好，把四道厚重的大門栓落下，才安心過來跟程仲霽一起處理野物。

“今晚吃啥？”謝桑檸笑嘻嘻的問。

“吃山雞。”程仲霽拎起一隻擱在一邊，把其他幾隻東西收拾進了柴房，看這幾隻野物的樣子，肯定是活不到下山那天。也好，這幾天檸子都有肉吃了。

謝桑檸跟在他屁股後邊收拾，程仲霽乾什麼，他就跟著搭手。

把最後一隻兔子遞給程仲霽，謝桑檸拍拍手，跟程仲霽一起關好柴房的門，覺得自己如今是吃肉的大戶了！哈哈哈哈，真開心。

“這麼樂嗬？”程仲霽低頭笑著看他。

謝桑檸不自主的點頭，“我們怎麼吃呀。”他急切的小聲問。鍋裡還煮著紅薯稀飯，沒有多餘的鍋可以炒菜。

程仲霽三下五除二把山雞清了內臟，謝桑檸又跟著他到了後院和泥。

“用泥巴和柴草裹著放鍋洞裡去。”

“叫花雞！”謝桑檸欣喜道。這沒有拔毛的山雞用濕泥一裹，再裹上一層柴草，放進還剩下點火星子的鍋洞裡，埋在滾燙的柴灰底下，不出半個時辰，等泥巴烤乾之後剝開，雞毛也會跟著泥巴一起掉，裡麵就是又香又有油水的雞肉！

“嗯。叫花雞。”程仲霽笑著把山雞埋進柴灰裡。謝桑檸就跟著程仲霽一起喝稀飯等雞肉。

雞肉烤好。天都黑了。

謝桑檸點起油燈，看程仲霽剝泥土。鼻頭兒聞著香，腦子裡覺得這可真豪氣呢，竟然為了吃雞點油燈。

謝桑檸趕緊去生火燒水，等下吃過肉就得趕緊洗漱，可不能再費燈油。

程仲霽掰下一隻雞腿，遞給謝桑檸，自己掰了一隻雞翅膀。

這會兒謝桑檸也記不起什麼害羞，什麼漢子哥兒的了。他就想吃口肉！

啊嗚咬下一大口，在嘴巴裡再慢慢的嚼。

程仲霽看著他一鼓一鼓的小腮幫子，自己也咬了一口肉，覺得這肉怎麼比以前好吃了呢？

謝桑檸吃的努力，連小鼻尖都隨著腮幫子一聳一聳。但縱使理想遠大，胃口就擺在那裡，吃完一個大雞腿，謝桑檸就已經撐的肚皮鼓脹。他有些懊惱剛才喝了一碗稀飯。

程仲霽當他還有多大的胃口，這也太好養活了吧？

這隻雞就這麼不公平的分了，謝桑檸得以享用了一隻雞腿——一隻大雞腿！

拍拍肚皮，洗漱上床，謝桑檸心滿意足的睡了。

*

醒來，照舊一日的梳洗、吃早食。

不過今日謝桑檸多熱了些雜麵饅頭。他給塞進了小包袱裡，讓程仲霽帶著中午吃。

在外打獵辛苦，得一日吃滿滿三頓。現在晚上有肉吃，不怕一日三餐沒得吃。

程仲霽很快被說服。揣著夫郎給自己準備的飯食，揚著大步又進了西邊的林子。照舊還是沿著山溪走，山林艱險，容易迷路，河流是最好的路標。

稍微深入一點，程仲霽就很快發現了野兔的蹤跡。林子裡的兔子多，這小東西生的又多又快，是尋常人都容易打到的野物。

問題是，要怎麼才能活捉呢？沒有獵狗，想捉活物簡直天方夜譚。程仲霽與程伯康原來有兩條獵狗，但都在程伯康那次跟熊瞎子的搏鬥中喪生了。狗是最忠心的動物，護主。

射出一劍。正中兔子的脖頸。原本程仲霽隻想擦過兔子的皮毛，留它一條活命，但這兔子機警的一蹦，倒是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