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晚要吃兔肉了。

遠在山溪邊的謝桑檸還不知曉今晚的好夥食。他正在山溪河畔挖薺菜呢。

薺菜多長在河溝遍，田埂邊，不管做湯做菜都可以，有一種特彆的清香。看著竹筐越裝越滿，謝桑檸開心的不得了。他坐在石塊上歇息，又轉眼看一下漁網，今天也網魚了，收獲也不少呢！

要不今晚吃魚吧，這麼多魚也沒處放呀。

挖的差不多，謝桑檸就近在溪邊洗洗手，從懷兜裡拿出早上留的半張餅，當午飯吃。他一個人，也不用再生火做飯，糊一糊就過去了，生火廢柴，再說，也沒那麼多糧食可以吃。

吃過午飯，謝桑檸就開始在溪邊洗菜。今晚就把這菜煮一些，倒也不用每日吃紅薯稀飯，吃多了，實在齁的慌。這個時候的薺菜，其實都已經老了，不過對於吃多了紅薯稀飯的人來說，拿來換換口味還是不錯的。

洗著薺菜，謝桑檸就發現了溪邊河溝裡的一大叢菱角。果然熱愛勞作的人都會有好運！謝桑檸開心極了，覺得今兒個運氣真好，不但挖到了野菜，還發現了果子！得趁著運氣到了去竹林子裡再碰碰運氣！

他趕忙收拾了洗好的薺菜，回家去拿了一把小刀，著急拿上竹筐又出去踩菱角去。仿佛這菱角長了腿似的，等一下就跑啦？

割菱角呀。割菱角。謝桑檸都快哼出歌來了。

割了滿滿一大竹筐，謝桑檸又著急忙慌的回家生火。他想趁做晚飯前把菱角糊出來，用水一直煮，煮大概一個時辰就好。這樣程仲霽一回家就有又粉又甜的菱角吃！

如此忙碌著，倒把去竹林碰運氣的事兒給忘了。菱角一糊好。謝桑檸一看日頭，得做飯啦！把煮熟的菱角用小竹簍子撈出來，謝桑檸立馬投入到煮薺菜粥的熱情裡。得讓程仲霽傍晚一回來就喝上薺菜粥！

遠遠的，程仲霽就看家自家那邊炊煙嫋嫋。再走幾裡，就看見門口倚著的夫郎匆匆邁著小步來迎自己。程仲霽滿身的疲憊一瞬間消散了。

“今天又獵了三隻兔子。”程仲霽鎖上大院門，把兔子從竹筐裡提出來，“今天晚上吃兔肉。”

“好！”謝桑檸聲音不大，但是情緒高漲，圓眼睛看著兔子竄出小火苗來。

程仲霽忽然就對沒獵活物這件事釋然了。死了就死了，自家人吃嘛。不過這還是個要解決的問題。死了得當日就吃，要是天天獵這麼些東西都死了，那裡還吃的了？他把剩下兩隻的兔子和三隻山雞收拾到柴房，發現昨日獵的那隻鵪鶉也死了。

看來今晚有的吃了，又是鵪鶉又是兔子。

鍋裡煮著粥。程仲霽收拾好兔子，在廚房外生火，用細竹子穿好兔子，把著竹竿就開始烤。時不時撒點鹽巴。鵪鶉照舊還是用濕泥裹了，照著叫花雞的做法塞進了鍋洞裡。

屋外生火烤兔子，晚上倒也不那麼冷了。

謝桑檸看著兔子，突然腦中一閃，差點忘了菱角了！他放下手裡裝鹽巴的小碗。從廚房用衣角兜了一大捧菱角出來。

蹲在程仲霽旁邊，兩手把著菱角的兩個小角一掰，立麵白□□粉的果肉就露出來了，謝桑檸趕緊把剝開的菱角遞了回出去，往程仲霽的嘴邊一伸。

程仲霽就自然而然的用嘴接了過去。嘴角擦過謝桑檸的手指，謝桑檸才後知後覺的害羞，低著頭自己給自己剝了一個，說，“這是今天在溪邊采的。”

“嗯嗯。挺甜。”程仲霽吃著自己夫郎喂的菱角，越吃越甜，“今天中午吃啥了？”程仲霽問。

“吃餅了。”謝桑檸又剝了個菱角，想想又自己吃了，他不好意思喂人嘛，“你······你還吃菱角麼？”

“吃。”程仲霽想也沒想的回。

“那······那我再給你剝個。”謝桑檸又剝開一個。

可是這時候程仲霽一手烤著兔子，一手撒著鹽巴。謝桑檸隻得又喂給他吃。程仲霽若無其事的用嘴接過，實則心裡也在突突跳，心尖兒也在顫呢！夫郎剝的菱角甜是甜，不過吃著心跳加快，氣喘不勻了。

一時間，兩個人的臉頰都有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給烤兔子的火給烤熱了，還是怎麼回事啊？

又吃了幾個菱角，程仲霽便不讓謝桑檸吃了。連煮好的薺菜粥都隻讓喝了兩口。他想讓謝桑檸先緊著肉吃，不然又沒肚子吃肉。

拿兩個大瓦片盛兔子和鵪鶉，程仲霽先撕下一個兔腿遞給謝桑檸，這下終於開飯啦。

兔肉很勁道，費牙口。謝桑檸努努嘴把嘴邊的肉都給包進嘴巴裡，小腮幫子給肉塞滿咯。

喝一口薺菜粥解油膩，兔肉越吃越香。

“薺菜也是我在河溪邊上挖的。香麼？”謝桑檸顧著腮幫子嗡嗡嗡的說話，圓眼睛在油燈前麵彎起來，期待著程仲霽的回答。

程仲霽隻覺得謝桑檸這不是問他薺菜粥香不香，倒像是在感歎兔肉好香呢。謝桑檸悶頭又咬一口肉，小腮幫子可忙活了，還得顧上說話。程仲霽看的心喜。也咬了一大口兔肉，回道，“香。”

“嘻嘻。香明天我還做。”謝桑檸小小喝了一口薺菜粥解膩。嘿，如今吃肉竟還到了要解膩的程度了？不過這薺菜粥是真的清爽可口，“這樣咱們不用總吃紅薯了。”

“嗯嗯。好。”程仲霽也學著他喝了一口粥。

“這裡興許還有彆的野菜呢。明兒我再到處看看。”謝桑檸又得了一隻兔腿，開始小口細品，“薺菜吃著好。”他思索著說，“薺菜性平、味甘、和脾、明目。”

這話一說完，他討誇似的抬頭彎起眼看著程仲霽。

程仲霽眼神亮了亮。檸子原來真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