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氣。”程仲霽語氣很輕，“我怕你一個人在家裡出事。”

“嗯嗯。”謝桑檸又拽了拽程仲霽的衣袖，認真的點頭，“你彆擔心。我下次不捉了。”

“嗯。”程仲霽眼神柔軟的看著他，伸手揉了揉他的發心，牽著小人兒從堂廳側門走去廚房，“先去吃飯。”

謝桑檸頂著張羞噠噠的小臉吃完了魚湯泡飯。程仲霽早就把大木盆從屋裡的床底下收拾出來用水擦乾淨了。

這盆其實也不大，不是可以整個人可以泡進去的大澡盆，頂多就算個大圓盆。

洗完碗筷，趁著灶台後麵還熱乎，程仲霽幫謝桑檸把鍋裡的熱水都盛了木盆。謝桑檸哆哆嗦嗦洗完澡，程仲霽也就著謝桑檸剩下的洗澡水匆匆衝洗了一下。他夫郎洗澡了，他可不能臟兮兮的往床上躺。

洗好澡，吹燈鑽進被窩，被窩裡還沒暖和，有點冷。

“明天把襖子拿出來穿。”程仲霽壓緊了兩邊的被子，好讓熱氣都留在被窩裡。

“有襖子穿呀。”謝桑檸在月亮下麵彎了嘴角。

“嗯。你穿我的。”

“那你呢。”謝桑檸側過身盯著他。

“我也穿。”程仲霽也側過身，“屋裡那個大箱子裡有兩件襖子。”

“嗯嗯。”謝桑檸微微笑著點頭，被窩裡拽了拽程仲霽裡衣的衣袖。

程仲霽笑著看他，微微挪近，兩個人靠的更近，“霜降一過，怕是快要下雪。沒有獵狗，不好獵活物。柴房裡的野物看著樣子不太好，天這麼冷，怕是養不活。我打算明日開始做一做陷阱。暫時不進林子獵野物了。”

“嗯嗯。”離得太近，謝桑檸得仰著脖子才能看他，又緊了緊他的衣袖。

程仲霽忍不住，順手牽住了他的手。謝桑檸的手真軟，小小的軟軟的，程仲霽都不敢太用力氣捏。

謝桑檸緊張的呼吸亂了幾分，但也沒不讓牽，就是臉蛋透出了粉色。平日裡都是睡著了才抱著呢，今天還醒著，竟然又是摸頭發，又是牽手的。謝桑檸有點羞，但沒有以前那麼羞了。

“······陷阱怎麼做？我想跟你一起。”

“就是挖土坑的活。也在林子裡。等下回有獵犬了再帶你。”程仲霽把人拉近懷裡，捏捏謝桑檸的小手。

“那你明兒給我砍些竹子吧，我想編些竹簍、竹筐。天冷，我在家編東西。”謝桑檸在他懷裡嗡嗡的說話，不敢大動，就是乖乖的趴著。

“好。”程仲霽又揉揉他的發髻，摟著人睡了。

*

一邊編著竹匾，一邊等著程仲霽回來。謝桑檸手中有活計，等的就不那麼焦急。

一連好幾日，程仲霽都在林子裡挖陷阱。時不時也會帶一些野物回來加餐。

柴房裡的錦鳥情況還不錯，還可以繼續在山上住一段時間。

柴房裡陸續死掉的野物，不是趕著當日的時間被自己吃掉了，就是被程仲霽拿去挖好的陷阱裡做了餌。西邊林子裡的陷阱挖了兩個，程仲霽決定再去東邊的密林挖一個陷阱。

天越來越冷，早起山林的草地上結了厚厚的霜。最近夫夫二人，一個挖土坑，一個編竹筐，每日都累的倒頭就睡。程仲霽想趕著落雪之前把陷阱都挖好，更是一刻不停的乾。

謝桑檸想幫著分擔一些，於是每日也都去竹林裡碰碰運氣，程仲霽不準他捉毒物，但沒說不準他撿毒物嘛。講不定就有條將死的蛇給他撿到了呢？

謝桑檸攏緊身上的襖子。在竹林裡亂走。這襖子很舊，裡麵的棉有點結板發硬。冬天對於窮人家來說，真的不好過啊。太冷了。現在這麼冷，連野物都躲起來了。對啊，野物都躲起來了。

謝桑檸懊惱的敲敲腦袋，他一天天在竹林裡邊受凍，可是蛇早就冬眠了呀！怎麼這麼笨！

回到屋裡，謝桑檸身子這才回暖一點。如今入了十一月，山林裡更是刺骨的寒。要是有棉花和毛皮做點衣物就好了。毛皮！毛皮倒是有的！吃了好多兔子，兔子皮都還留著呢。他可以給程仲霽做個兔毛圍領。

嘿嘿兔毛圍領。這個點子好。不過不能用白兔，他漢子人高馬大、肩寬體闊，皮臉的顏色跟小麥似的，圍個白兔毛像個啥！？哈哈哈，謝桑檸想著想著就笑了。

取了灰兔皮和針線，說乾就乾！

虧的謝桑檸還有點繡活的本事在身上，乾起這個來毫不費力。繡活是爹爹請秀娘回來教的，小哥兒到了快出嫁的年紀都會學些繡活、做飯之類的活計。謝桑檸聰慧又認真，學什麼都學的不賴。

他咬斷最後一針線，嫻熟的打了個結收尾。兔毛圍領就做好了。

看看外麵灰暗的天，做針線竟然忘了時間，自己連午飯都忘了吃。罷了罷了，現在都該是做晚飯的時間了。

放好針線進了廚房。程仲霽竟然在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謝桑檸聽見進院門的腳步聲，好奇出了廚房迎上來。程仲霽的大竹簍裡竟然有一匹大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