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捉了狼!”謝桑檸害怕的拉開程仲霽。這狼還沒死,虛弱的在地上躺著。
“沒事。”程仲霽捏捏他手心,把竹筐、木矛和鐵鍬放下來,“是匹受傷的母狼,應該很快就要產崽。”
母狼是在西邊的林子裡發現的,程仲霽在東邊密林挖了一天陷阱,打算去西邊看看陷阱的情況。誰知竟然發現了這麼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母狼早就受過傷,興許才從虎口逃出來,就被誘餌騙進了陷阱。
狼是聰明的動物,這母狼懷了崽,想必已經沒有彆的法子了才冒險吃餌。
“這是快生了?”謝桑檸看著母狼的斷腿疼的皺眉。母狼的後腿被咬的鮮血淋漓,角度奇怪的虛搭在地上,這後腿應該是被其他的猛獸咬斷了。
“應該就這幾天生。”程仲霽往柴房走。謝桑檸會意,跟他一起進了柴房。抱了幾大捧曬乾的竹葉鋪在堂廳靠裡的角落。這竹葉原本是謝桑檸曬乾了引火用。乾竹葉好引燃。
程仲霽小心抱起母狼,把母狼安置在了堂廳的竹葉堆裡。
狼通人性。知道程仲霽在救它,乖覺的匐在地上。程仲霽還是怕狼突發獸性,取了根藤條繞過堂屋承重的竹柱子,把母狼拴住了。
母狼低唔幾聲。
“檸子,你照看一下。我去沿路看看,血腥味把野東西引來了就不好了。”程仲霽說著就取了弓箭和鐵鍬出門,他要把沿路的血用土埋好。
“嗯嗯。你路上小心。”謝桑檸擔心的皺眉。
母狼的斷腿還在流血,謝桑檸想到了廚房還未吃完的馬齒菜有止血的功效,立即就上了廚房把馬齒菜揉碎,大著膽子敷在了母狼的斷腿上。
這種獸類很通人性。見母狼有靈性,謝桑檸醫者仁心,小心翼翼又取了藤條將斷腿稍微挪正固定。母狼果然聰明,壓抑忍痛,唔叫幾聲,乖覺的小心護著肚子,努力迷蒙著獸眼,眼露祈求的看著謝桑檸,仿佛在祈求他救救自己腹中的狼崽。
謝桑檸心中觸動,伸手撫了撫獸背,不斷的安撫。也不知這母狼有沒有吃到陷阱裡的誘餌,肚子是不是還餓著?
謝桑檸想去柴房捉一隻野物給母狼填一填肚子,卻不好拿主意,仲霽怎麼還沒有回來?得跟他說一聲才行呀。
如此想著,就聽見程仲霽回家關門落鎖的聲音。
謝桑檸一轉頭,程仲霽已經踏進堂屋了。
“回來啦,路上怎麼樣?”謝桑檸起身迎過去。
“沒遇見野物。血跡都處理乾淨了。”程仲霽放下手頭的東西,轉身去看母狼,“你給它包紮了?”
“嗯,用了些草藥。”謝桑檸看著虛弱的母狼,“對了······是不是得喂它吃點東西。”
“是得喂。不過不能喂生的。野物要當家養,最好就不再吃見血的活物了。”
“好。也該做晚飯了。那我晚上多做點。”
程仲霽點頭應了,從柴房裡擰出三隻山雞,打算自家吃一隻,喂母狼吃兩隻。
望著柴房裡所剩不多的獵物,轉頭看看陰冷的天際,看樣子也該到了歸家的日子了。
*
就如程仲霽所料,救回母狼的第三日,母狼隱隱有了產仔的趨勢。謝桑檸與程仲霽從清晨一直備著熱水照顧母狼,直到當日深夜寅時才終於狼崽平安落地。
一共生了四隻狼崽,不像母狼灰白色的皮毛,這四小隻均是灰黑的毛色,最後落地的那隻許是在腹中憋悶過久,許久才喘過氣來,以後或許是隻病弱的崽子。
母狼疲憊,垂眼望著四隻懷中喝奶的狼崽,有種成埃落定的釋然,母性從疲憊的雙眼透露出來,在四隻嗷嗷待哺的嗚咽聲中,疲憊的睡去了。
又歇過五日,四隻狼崽緩過勁,母狼的斷腿也不礙事的時候,程仲霽拾掇好東西,帶著夫郎和獵物,終於踏上了回村的路。
*
木推車上除了臥著的母狼與狼崽,滿滿都是野物。錦鳥被程仲霽單獨收在了竹筐裡,放在背上背著。
木推車上的野物種類不多,就是兔子、山雞這些尋常獵物。但是數量富足。
最後幾日,程仲霽也不管能不能獵活物了,次次都是一箭封喉,死物賣不出去沒關係,最重要是好讓家裡人也有口肉吃,眼下也快到過年的光景,家裡買不起豬鴨牛羊,總歸也要保證有口肉吃,兔肉、山雞肉也是好的。
被箭射死的獵物一拿回家,夫夫二人就乾淨剝去皮毛、放乾活血、除淨內臟,趁著天寒,把肉就掛在屋外,這麼一周過去,這些肉都沒腐壞。如今好好的擺在木推車上,謝桑檸越看越心喜。
“這下不怕過年沒肉吃了。”程仲霽望著謝桑檸開心的嘴角,自己也忍不住開心。
“嗯嗯!”謝桑檸小聲回應,興高采烈的又看了看程仲霽腰間掛著的小竹簍。
那裡麵裝著他逮住的大蠍子。
程仲霽不讓他自個拿,也不說咋回事,二話不說望自個身上一掛,就推車出門了。
謝桑檸心裡知道,程仲霽怕大蠍子蟄了他。
他瞧著身側高大的漢子,心裡暖暖的,他漢子可真好,對我好······心地好·······嗯——胳膊肘好、大手掌好、大長腿好,哈哈哈哈,哪裡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