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我們好歹小時候也是一起上學堂的夥伴，你這麼瞧不起人乾什麼！”，劉二寶擰著頭，瞪著眼，聲音尖利。

瞧不起人？程仲霽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打算買梯田？”劉二寶理直氣壯的質問。

梯田？我們家要買梯田乾劉二寶什麼事？

程仲霽不想理這瘋子，多說無益，準備拉著夫郎進門回家。

劉二寶往前一擋，謝桑檸緊緊把程仲霽的袖口抓住了。

“你乾什麼？”程仲霽冷臉，悄悄把手伸到後麵牽住夫郎，安撫的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夫郎的右手。

“我乾什麼？”劉二寶冷哼一聲，“你寧願去買山腰的梯田都不願意收了我的水田！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的水田已經賣的那麼便宜，你還跑去買梯田？你一定知道我賤賣田產是有急事！你還見死不救！”

程仲霽忽然有點想笑，心中怒意倒是沒有幾分，多半是覺得無語。我家要買什麼便買什麼，竟然還有人如此強人所難，堵在彆人家門口強賣田地，劉二寶此行來決不隻是想質問，更是要來賣田換錢。

對麵質問的人見程仲霽遲遲不接茬，有些急了，他這麼不要臉皮的過來找場子，不僅是要出一口氣，最重要的是他得趕緊把手上的田地賣出去。

“你不說話，嗬，你是不是心虛！”劉二寶激將道，故意把聲音揚的老大，好讓程仲霽掛不住麵子。

“劉二寶，我勸你彆在我這耗，你家的田我不會買。”程仲霽冷靜的回道，轉身把院門推開。

賤賣？便宜？程仲霽之前不買，現在更不會買，這沒買就被人粘上，回頭要是買了，可想而知，以後定不會安生。做買賣最忌諱跟沒有誠信的人打交道，程仲霽不會犯這種錯誤。

程仲霽竟然猜出來他想強賣的心思，劉二寶心中羞窘至極，怒氣陡然升騰，倏忽一下揚手推搡過來。

謝桑檸心裡一急，哪裡還記得住自己的漢子是個壯實的，隻想把漢子護住，心裡湧起一股勁兒，小眉頭一擰，拿出顫顫巍巍的小膽子往前一擋，嘣咚一下被劉二寶推倒在程仲霽的胸口，而劉二寶原本的打擊對象程仲霽紋絲不動，穩穩接住了自己的夫郎。

程仲霽沒想到身後的小人兒速度這麼快就躥到自己前麵去了，把被推倒的小人擁在胸口的時候，程仲霽擔心的底下頭，“撞疼了沒有？”

謝桑檸羞羞的搖頭，想從漢子的懷抱裡出來，原是要保護漢子的，現在倒好，當著外人麵被漢子抱住了。但程仲霽已經不許他再脫離自己，把他安安穩穩放在身邊，牢牢把住夫郎的腰身。再抬頭時，程仲霽已經完全不掩麵上的表情，冷聲告訴劉二寶，“再動手我便不客氣。”

劉二寶隱隱感到害怕，他瘦條的身板定然打不過程仲霽。

“有事嗎，程二。”程家對麵的院子門打開，江順拿著鋤頭走出來，顯然是要幫程仲霽的架勢。

原以為會引來看熱鬨的村民，不想卻引來一個來幫忙的鄰居，劉二寶強賣不成，更不想吃眼前虧，他瞟了一眼走過來的江順，又瞄一眼護住夫郎的程仲霽。

在程仲霽居高臨下的眼神中，他感到自己仿佛是一隻渺小的耗子被程仲霽淡漠的眼神狠狠碾了一腳，他在陰溝裡被麵前的人鄙視、輕蔑。

劉二寶捏緊拳頭，低沉下頭，把麵色隱進陰影，拳頭裡的指甲刺進肉裡的瞬間，他感受到刺痛的酸爽，他抽動的身驅在陰暗裡悄悄湧動著不甘與恨意，然後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沒事吧。”江順鬆了鬆手上的鋤頭，笑笑說，“早知道不帶鋤頭出來，還以為是誰呢，劉二寶怎麼在你麵前上躥下跳？”

程仲霽翹了翹嘴角，不可置否，繼而跟江順道謝，“謝謝了，早上沒出去務工？”

“以後也不去鎮上務工，替鎮上那些店鋪老板打工沒意思，準備回家把田地撿起來。”江順轉轉手上的鋤頭，笑著問，“這是你夫郎？”

“對，”程仲霽側身低頭給謝桑檸介紹人，“檸子，這是對門江家的兒子，江順。”

“江哥好。”謝桑檸打了聲招呼，程仲霽依舊摟著謝桑檸紋絲不動，夫郎害羞被人看見，微微在程仲霽的臂膀裡掙動，但絲毫沒有效果。

程仲霽與江順兩個人寒暄幾句，再次道謝作彆，隨後帶著夫郎進了院子。一進院門，謝桑檸也不想從程仲霽懷裡出去了，側身攀近程仲霽，貼著自己的漢子，仰著小臉問，“仲霽，咱們家怎麼買梯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