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的視線 貼近的體溫(1 / 2)

因著織布坊這一遭,謝桑檸羞答答進了飯館,一直沒能緩過神。

飯館裡頭,等候多時的兩個漢子早已喝了好幾盅,桌上的飯菜已經布好,三葷一素一份湯,外加酒水飲子,全乎了。飲子啥樣的都有,而且不要錢!

做生意就是這樣,熟人麼,你給我照顧照顧,我給你照顧照顧,館子的老板就是上回賣酒結識下的熟人,大哥程伯康帶來鎮上的幾大壇酒就是賣給的這家,因此飲子什麼的,程家人想怎麼喝怎麼喝,店老板這點情分給的特彆爽快。

放涼的抹茶飲子裡麵,冷萃泡了茉莉,喝下一口,整個人從內而外都散出清幽的茉莉茶香,讓謝桑檸原本浮紅的臉頰消退,剩下淡淡的粉。

桌上的菜不多,但都是點的招牌大葷。程仲霽給謝桑檸夾了一塊羊蹄,心裡估量著這菜點的對不對胃口啊?平日裡愛吃豬蹄,漢子舉一反三,覺得自家夫郎一定也喜歡吃羊蹄。

果不其然,謝桑檸吃的用心至極,埋頭用小虎牙對付蹄筋呢,上邊的脛骨特彆彈牙,燒的辣辣的,吃著賊有味。

程仲霽覺著自己毛病了,他盯著謝桑檸吃飯都開心的不得了。顧不上自己碗裡的,全盯著給謝桑檸夾菜。再從碟裡夾一塊魚肚給夫郎,這魚算是給程家兩位漢子掰扯完了,就兩麵魚肚,全給二位夫人了唄。

漢子們自覺,隻吃魚背,可也沒苦著自己,這可不是一般的魚,是渾身沒刺的鱸魚,清蒸鱸魚撒小蔥,魚肉軟嫩清甜,吃著舒心可口。

吃著東西,一家人又念及了自家後院裡的兩方池塘。此次回家,後院已經基本成型,除了做好的雞院鴨舍和兔子院,空地還挖了兩方大池塘。

這也是程仲霽在竹屋裡過日子時突發奇想的主意,山下的家裡也一並效仿,養魚養鴨都很方便。

“若是養魚,咱們就養這種貴的。”程伯康夾一筷子魚背肉吃進嘴裡,談及池塘,一家人都開始暢想。

“鱸魚精貴,多是大飯館需要,”程仲霽繼續給夫郎夾菜,邊夾邊說,“咱們兩方池塘地方不大,養少養精,該養精貴魚。”

想是這麼想,真正操辦起來又是另一回事,鱸魚機敏,又長在大河裡麵,想要養出一片魚塘,絕非一日之功。

“想要養起來,還是得靠碰,一年半載,能在河灘捉到幾尾,養出魚苗才能步入正軌。”程仲霽說的中肯,想把這樣的魚養起來,的確得靠運氣,一年半載若能捉到幾尾養著,生出了魚苗,他們才能真正把魚塘生意做出來。

“再挖幾方魚塘?多養一些普通的,薄利多銷,也是一樣。”程伯康的意見不無道理,程仲霽不是沒有想過,況且魚塘不用怎麼打理,養魚是個比養雞養鴨更輕鬆的活計。

可為什麼隻挖了兩方池塘?後院的圍出來的場地就那麼大,真要一直擴大地界,固然還有富足的地方,隻是——村裡人讓挖嗎?

“大哥,後院能做起來,用的是我們兄弟三人成家的用地,若是還想繼續圈大,沒有名頭,無名無戶的地塊我們做不起來。若還想再圈,得買有主的地。”程仲霽一句點到關鍵。而且這地,得是荒地,買回的田地若是做了魚塘,這叫糟蹋,這叫糟踐良田。

“田裡可以養的呀。”謝桑檸從碗裡分出神,加入到兩個漢子的對話,“放在水田裡麵養。”

這要如何養?水田種稻才是根本。李月眨眨眼,等著檸子後邊的話。

“······從前我吃過一種魚,叫稻花魚。”

“稻花魚?”稻花魚是什麼魚?李月疑惑。

“就是普通的草魚,可我聽店裡的小二說,因著養在水田裡邊,就叫稻花魚了。”謝桑檸扒著碗裡的白米乾飯,繼續說,“店小二說,水田裡邊有水、有稻子,養了魚,不但魚肥了,稻子也生的好呢。”

深山裡的農家人不知,水田養魚,水不用多深,淺淺一汪,不但魚活了,還能吃了田裡的雜草害蟲,遊動間更是肥沃了土壤,是一舉多得的好法子。

一家人越想越興奮,日後家裡的雞糞鴨糞也是好魚料、好肥料,這水田養魚,加上魚料、肥料,豈不是都越養越肥!越養越好!

“檸子!你可真是咱家福星了!”李月站起身,說什麼也要跟謝桑檸碰一杯飲子,妯娌兩個鬨著玩,笑嗬嗬碰了杯子,一飲而儘。

喝著酒水吃著菜,桌上好吃的不僅僅這兩道葷,其他的也是小館子吃不著的稀罕貨,一盤澆汁毛豆腐臭裡帶香,一碟梅菜扣肉醬色濃鬱,一碗三鮮菌子湯乳白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