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兜的很多。”謝桑檸等不及給程仲霽看看竹簍子裡兜住的小魚小蝦，一個個活蹦亂跳。

漢子幫他拿住簍子，把裡邊的河鮮全倒進溪邊的木桶裡後，幫著謝桑檸把打濕的衣袖繼續往上挽了幾道，“要不要歇一會。”

“我不累。”謝桑檸頭也不抬的回道，在溪水裡尋找下一塊目標。

山溪石塊多，小夫郎走的極慢，稍有停留，便是發現了什麼。謝桑檸眨眨眼睛，不再邁步，程仲霽尋過來，沒看見魚也沒瞧見蝦，疑惑著問，“看到什麼了？”

謝桑檸小臉貼上來，眼裡亮晶晶的，手指指著水裡的石塊，把聲音放的特彆輕，用氣聲悄悄的說，“石頭縫裡，好像有一隻鱉！”

程仲霽沿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隻墨綠的大鱉匍匐在石頭洞裡，被幾條水草虛虛遮掩。

“想捉？”程仲霽轉頭問。

媳婦兒點頭如搗蒜。

得！折騰起來！

要捉這個，那太容易了。程仲霽翻身出了溪流，快步在旁邊的老樹上掰下一根細樹枝，回了溪水裡，把樹枝慢悠悠伸進洞裡，眨眼的功夫，大鱉伸頭出擊，一口咬死了樹枝，這不就逮到了？

“呀，”謝桑檸驚呼一聲，高興壞了，“捉到啦。”

程仲霽把大鱉放進空餘的另一隻木桶裡，看著謝桑檸，高興的說，“放在家裡養著，給你玩。”

“我不是想玩。”謝桑檸趴在木桶沿邊往裡瞧，“我想做給你吃。”

“吃這個？”

“嗯嗯，吃這個，可補了。”謝桑檸肯定的點頭。

謝桑檸說含蓄了，這玩意兒，大補啊！

說完腦子裡印出大鱉的藥效，順嘴說出來，“吃這個，健脾健胃，消淤補······補·····”

“補什麼？”稱仲霽等他說完。

補什麼？補腎！

“補虛壯、壯······”謝桑檸說不下去，要問壯什麼？你說大鱉吃了壯什麼？壯那什麼陽唄。

“我真想給你補補。”謝桑檸憂愁的皺起眉，話音裡怎麼冒出來一絲心虛的意味？

天地良心，謝桑檸在心裡默默的想，我真的隻是想給漢子補補呀，隻不過，這個叫大鱉的東西，不但補這個，也補······也補那個嘛······

心虛歸心虛，說補就得補，謝桑檸當晚就把大鱉紅燒了，配菜有點邪性，裡邊放的山藥，山藥燒甲魚，若是放在飯館，這菜得取一藝名，就叫——富陽一方。

程仲霽吃的挺歡的，這玩意好吃啊，味道賊鮮，口感賊嫩！辣汁入了味，全然沒了河鮮的腥氣，湯汁淋在白米飯上，還能下飯。

額外的，還有炒河蝦、燉鮮魚、雞丁燒芋頭，一桌子菜快要漫出來。本著“粒米雖小猶不易,莫把辛苦當兒戲”的規矩，夫夫倆絕不浪費，白米飯可以留一晚上，桌上的菜須得吃完。

五臟廟填了個結結實實，謝桑檸和程仲霽先後在廚房後頭的新屋子裡洗了個澡，回房倒在床上，兩個人身上都有皂角的香，但這香放到不同的人身上，仿佛又變的格外特彆。

程仲霽半摟著謝桑檸，鼻尖忍不住靠近身旁的人，那股香甜引著他，讓兩個人愈加接近的相貼，程仲霽知道，今晚······他又該睡不著了······

“你······你有感覺了麼······”謝桑檸埋在他懷裡，聲若蚊蚋。

“嗯？”程仲霽靠的更近，緩聲說，“我沒聽清。”

“你現在，有沒有感覺了？”謝桑檸繼續聲若蚊蚋。

程仲霽聽清了，也聽懂了，緩神片刻，這才答話，漢子渾厚的嗓音居然有點兒顫，“什麼······感覺······”

“就是那個呀······”謝桑檸把頭埋的更深，悶悶的自說自話，“給你治好久了······現在行了麼······要是還不行······這個不怕·······我們去鎮上找大夫吧。”

程仲霽腦子裡嗡的一下，這些時日、謝桑檸的委屈、還有成筐的山藥！全串起來了，也全明白了。

不行？怎麼可能不行！程仲霽差點急火攻心。

“······你彆擔心······我一定不會拋下你······”謝桑檸還在悶頭說，全然不知，此刻身前人一雙沉沉的眼睛，與林中的獸目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