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六月，兩人都隻上午勞作。既如此，謝桑檸就想要起早些，好多乾點活計，如今午食都是回來再吃，早上用不著再張羅中午的東西了，吃完早食，二人五狼比往常出門更早。

前幾日挖苗的用具全被程仲霽落在了西南的茶葉地，連狼群常背的背簍也都在那處，因此，這趟出門，大夥都是一身輕。

本應該比以往腳程更快，奈何隊伍中有兩個人偏要在林子裡挽手並行。謝桑檸挽著程仲霽的胳膊，活像一塊玉掛件兒。

“今日得記著挖花苗。”謝桑檸仰頭說話的聲音輕輕的。

“不會忘。”程仲霽捏捏他終於長肉的臉頰做保證。

兩個人被五狼圍著到了茶葉地，竹筐竹簍都好好的，挖好的茶苗也在，不過那日狼崽們捉的活物全逃了。

接著前幾日的後續繼續挖，好在竹筐昨日沒裝滿，不用來回折騰。

如今入了夏，茶葉地的茶葉濃綠茂盛，下邊的茶苗長勢很好，二人照舊像往常一樣，有螃蟹腿附生的挖茶樹，沒有的就挖茶苗。

“仲霽，這幾日咱們再挖一些，是不是就能種上一畝了呀？”謝桑檸邊挖邊問，兩個人同挖一株，程仲霽便能照顧他少出一些力。

“一畝種上一兩百株苗，應該可行。”程仲霽從土裡把新挖出來的苗收進竹簍裡，繼續挖下一株苗，這裡的茶樹一棵能生出好多苗，從春天長到夏天，越發的多，兩人倒也不用挪地，一個茶樹邊上能挖好久。

“仲霽，狼崽厲害呢，這幾日也都捉了野物，”謝桑檸忍不住想說話，和程仲霽你挨著我我挨著你，“我早起去後院和柴房點數啦，咱們現在又捉了十七隻母山雞，還有二十四隻母兔。”

“這麼樂啊。”程仲霽溫柔的笑，一邊拾掇茶苗，一邊跟著謝桑檸一起打算家裡的事，“等到再過幾日，興許大哥就要上山來了。”

“大哥要上來 ？”謝桑檸抬抬眼有些疑惑。

“上回跟大哥說了，讓他日後沒事上來把山貨收下去，咱們好在山上安心抓野物。”

“嗯嗯，對。”謝桑檸點點頭，繼續手裡的活計，“竹屋的山雞圍欄裡麵養滿了就養不下了，大哥帶下去，咱們也方便呢。可以跟以前一樣，多待幾日再下山，不用總是來回跑。”

“是這個理。”程仲霽望著他，補充道，“我還跟大哥說了，讓他上山就帶些新鮮的吃食來，給你打牙祭。”

“嘻嘻～”謝桑檸一聽便笑了，這吃食還沒進嘴裡呢，手頭的勁都感覺變大了，揮起小鋤頭來恨不得像個風火輪。

“大哥上來，就讓他把要養要種的帶下去，山雞蛋留著在山上吃。”程仲霽跟著一起用力挖。

“好呀。”謝桑檸抬頭回道，和程仲霽相視而笑，“這樣咱兩也不缺雞蛋吃了。”謝桑檸繼續輕聲跟程仲霽念叨，說著家常話，心裡暖暖的，“仲霽，山上現在也有一籮筐的雞蛋了，以後咱兩每天都吃雞蛋，雞蛋好呢，吃了養力氣。”

“好，都聽你的。”程仲霽說著，不動聲色的把他手裡的鋤頭拿下來，想叫他歇歇。

日頭漸漸往頭頂移，謝桑檸累的滿臉都出了汗，臉蛋粉撲撲的，額頭掛著汗，程仲霽看著挺心疼。摸摸謝桑檸的手，小手掌的掌心都被鋤頭磨紅了。

“我還不累呢。”謝桑檸想把鋤頭拿回來。

程仲霽自然不給，耍懶說自己餓了，偏要謝桑檸洗洗手喂點東西給他吃。這人可真精，既照顧了夫郎，又便宜了自己。

吃上一口媳婦兒親手喂的花生糖，程仲霽美得冒泡。

“媳婦兒，零嘴彆不舍得吃，回頭天再熱得化了。”程仲霽咬一小口糖，餘下的全留給謝桑檸。

就著漢子咬的那塊一口塞進嘴裡，把臉頰塞的鼓鼓囊囊的，謝桑檸說話都變含糊了，“都是你省給我吃，我沒有不舍得······仲霽，你也吃呢。”說著又把一整塊柿餅塞進了程仲霽的嘴。

謝桑檸笑眯了眼睛，轉身又給旁邊的母狼喂了一口芝麻糖，“大白，你也吃。”這口好東西，大灰他們是享受不到嘍，狼崽們全去捉野物了。

大白接了糖，擱在旁邊的草地裡舔著吃，忽而鼻頭聳動，似乎察覺到特殊的氣味，它朝著東邊的方向望過去，一直望向儘頭深處，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

趁著日頭還沒完全升至頭頂，程仲霽預備著帶著捕獵歸來的五狼和謝桑檸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