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過了大概有半個月,這期間韓恭君將貓咖完全關了門,雲若柔建議他不要一個人在舊城區行動,乾脆收拾了生活必需品搬到他們家裡去。
韓恭君來不及拒絕,就上了她的“賊船”。
這幾天日子倒也好過,除了時不時要被雲若陽惡狠狠的瞪一眼以外沒有什麼缺點,在這兒倒也不能白住,韓恭君肩負起了做飯的大任。
他們三人在被韓恭君的飯菜折磨了兩天以後一致認為點外賣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有了新的發現,他們目前所見到的外賣小哥都是沒有血條的。
韓恭君持續關注先前曬自己血條的帖子很久,終於在今天看到了新的評論。
“你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嗎?”
他當場提起了興趣。
韓恭君將新增的一些評論一條條的看下去。
有說“知道你中二了。”
也有說“遊戲玩多了吧?”
樓主倒也是耐心,將這些評論挨個回複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最新的幾樓裡有他這兩天剛拍的照片,並配上了“你們真的看不見嗎?”的文字。
那句讓他感興趣的回複也正是在這層樓下麵的評論。
樓主拍了新的照片,血量比起之前的又少了兩點,目前處於一個45/50的狀態。
評論內容:“你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嗎?”
樓主回複:“你也是嗎?太好了,兄弟,找到了同伴了。我們來詳細的談談怎麼樣?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之後沒有人再回複。
韓恭君創建了一個小號,添加了對方,備注信息為“血條”。
對方很快通過了好友驗證,將他拉到了一個群聊裡。群裡目前不算他隻有五個人,在他來之前似乎進行了很多話題。
見他進群,幾個人熱烈的歡迎了一番。詢問了他的血量。韓恭君沉默了會兒,反問了句:“大家的血量是多少?”
“五十。”一位少年頭像的人秒回了消息。
過了一分鐘左右,群內出現了第二條消息。
“十六……”一個頭像是黑色人形輪廓的人回複了條消息。
頭像看起來就是拽姐的人回複:“十六?編也編的合理些。”
“沒編,剛剛已經提到過了。”黑色人形輪廓的人回複道,他緊接著又發了一句:“我記得你說自己四十滴血的。”
“我不記得。”拽姐回複。
“……”
群聊進入了好一會兒的沉寂,韓恭君發了條消息:“我血量是十五。”
又一陣沉默後,陸續幾個人並排扣出了滿屏幕的問號。
“我以為我都夠猛了,你比我還牛一點。”黑色人形回複道。“真的假的?”
韓恭君回複:“真的了,比你的少了一滴。”
又一陣沉默。那人突然發了句:“要不要見個麵?我的地址在……”
對方大喇喇的發出了約頭地點,韓恭君隻覺得莫名其妙了些,對這些家夥沒有任何的了解是一回事,與他們唯一的聯係大概就是都有血條了。
韓恭君思考了片刻,將“不了”二字輸入。卻看著屏幕上同意約頭的二人,將這兩個字刪除,重新輸入“周日?”
“好。”其他人回答。
幾天下來這個小群聊總是熱聊不斷,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是有夠閒的網癮少年。
許是正值暑假期間,他們也有了足夠多的時間供自己安排。
很快來到周日,韓恭君隨意背了個包出門,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心道就權當是散散心了。
自打那天出事以來,韓恭君每逢晚上便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也總是做噩夢,不是半夜驚醒就是睡醒了一身冷汗。他告訴自己是真的需要出去走走,總把自己關在家裡可不是個事。
幾隻小貓早托付給了郝洋霍來照料,現在也不用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危。
韓恭君坐上了飛機。
望著窗外蔚藍的天,他問自己,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的放鬆了?
自從那天跟自己的老爹吵嘴出門,賭氣坐在貓咖當起了小老板,一開始的日子倒也算悠閒,後來跟那老爺子又和好了,貓咖的貓賣了個七七八八,但仍留幾隻陪著自己。當老板的日子也過的不安分,三天兩頭的家裡人要往這裡跑,一來看看他的貓咖怎麼還沒有倒閉,二就是問問自己回家的打算順便催婚。
催婚……
韓恭君看著天邊的一朵小白雲,冷不防的幻視出雲若柔。他笑了笑,閉上眼睛仰躺在座椅上,將大腦放空。
人說洛陽無限好,盛夏花開十裡,美不勝收。韓恭君也不是第一次來洛陽了,從前和郝洋霍一起來過,隻為一睹傾國傾城的牡丹。
下了飛機,韓恭君習慣性的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早上十點上的飛機,到現在也才下午一點多,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前往目的地綽綽有餘。
他橫豎想來,提前過去也好。
洛上公園並不偏僻,許是正午沒過多久,大日頭下並不見幾個行人。韓恭君取出隨身攜帶的遮陽傘撐開,漫無目的的繞著馬路行走。
他打開手機,隨手拍了張公園發進了群裡。
陳有致拍了拍他的頭像,用他黑色人形頭像發送出來:“你到了?我也已經在附近。你看到那個在施工的樓沒?北邊這個。”
韓恭君抬頭往北看,不遠處一台起重機慢悠悠在運作,遠方一些工人忙裡忙外,在太陽下揮灑著汗水。
韓恭君朝施工地點靠近,單手敲擊著電子屏幕。
“怎麼到工地去?怪危險的。”
陳有致回複:“看到那個樓沒,從樓那兒往西走,我在西門。啊?我沒去工地。”
從西門附近走來,已經站在工地門口的韓恭君:“……”
望著那塊“施工重地閒人免進”的牌子,韓恭君啞口無言。
他隨意的往工地內瞄了一眼,打算順著剛才來的路走回西門。
腳剛抬起又扭了回來,他重新往工地內部看去,以確保自己不是眼花。
的確沒有眼花,他能看得到的十幾個人裡有一位頭頂著血條,血量他看不太清。
根據群裡幾位幾天聊天下來提供的線索,他意識到血條的出現都是與他同天的晚上,或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幾人的年齡不同,生活環境也相差甚遠,暫時無法下定什麼結論。
韓恭君思考時喜歡用拇指摩擦些什麼東西,他碾磨著遮陽傘的傘柄,望著工地那位工人頭頂的血條,忽然感覺心裡一咯噔,渾身的汗毛直豎。
他脫口而出:“小心!”
他手臂半抬起在空中,一顆腦袋大的石頭從高處落下,一瞬間砸向血條工人的頭,這一切在韓恭君的眼裡放慢。
韓恭君雙目睜大,一切發生的太快,完全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石頭撞擊頭盔發出聲悶響,工人瞬間倒在了地上沒有動靜。
高空拋物哪怕隻是雞蛋大小的石頭都會要了一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