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有趣,互相介紹完以後,韓恭君才知道自己竟比鐘重文還要大上兩個月,而剛才自己微信上稱呼鐘重文為大哥。鐘重文也直當韓恭君是小弟,要照顧,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弟掏錢。
這下可鬨了個小笑話。
韓恭君二十七歲光棍,沒有世俗的欲望,當然這也是他自以為的,就連郝洋霍都覺得他這是在為自己找不到對象而嘴硬。
鐘重文不同,早早的結了婚,小韓恭君倆月,但孩子都三歲了,賣力的賺錢養家糊口,就為了娃娃來年上學前班時能有更好的家庭環境。畢竟入了校門就將是一場長達數十年的奮鬥,對家長,對孩子來說都是如此。
陳有致十六歲,還在上著高中,也是群裡最年輕的孩子,早戀,有個對象,這是韓恭君在陳有致的朋友圈看到的,對方是個青澀的女孩。
陳有致的家就住公園附近了,作為群裡唯一沒有成年的孩子,大家也對他多有照顧。約頭地點的選取也隨了他。
另一位雙手插兜的男孩叫賀起思,據賀起思自己說的,今年二十二歲開學上大三。黑發紅眸,生得漂亮。年紀輕輕卻比韓恭君還要高上許多,在幾人裡麵也是拔了尖的。
第一眼看到這個男孩,韓恭君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說在哪兒見過,又說不上來。
賀起思將韓恭君上下打量,自剛碰麵就開始打量,偶爾一兩眼倒也沒什麼,直勾勾看久了看得韓恭君渾身不自在,低頭看了看,也沒覺得自己衣服搭配有什麼不對。
總不是臉上有什麼臟東西?
韓恭君曲起手指擦過臉頰,又順手捋直了鬢邊的發,動作輕柔緩慢,被何不唯看在眼裡。
賀起思望著韓的手順著發絲落下,而後終於挪開了頭。
讓韓恭君反而確信了自己剛才臉上真有臟東西。
真離譜。
韓恭君看了眼鐘重文,鐘重文還在喝著他那瓶來之不易的礦泉水,察覺到韓恭君的目光,擦了擦嘴,衝他笑了笑。
韓恭君回應了一個禮貌的笑。
他是目前四人裡年齡最大的,總得起個領頭羊的作用。他一下子開始頭疼起來接下來的安排。
時間距離三點還有十幾分鐘,約定要來的人還差一個,幾人在樹蔭下乘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最近看過的電視,路上看到的景色,最後歸於沉寂。
最大的二十七歲,最小的十六歲,想要一起聊聊家庭不能,去一起談談自己的同學又不能,最終成了倆小孩討論起大學生活,陳有致聽賀起思講起形形色色的社團活動,又回想起自己慘淡的高中生活,時不時露出悲痛的表情,發奮道自己一定要考個好大學好好的體驗一把。
兩個二十七歲的人就這麼在一旁喝著水聽著,偶爾跟著笑一笑,插兩句話。
賀起思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往韓恭君這兒瞄,讓韓恭君不自在的認為自己臉上的臟東西沒清理乾淨,趁著假裝回複消息,打開了攝像頭準備檢查自己的臉蛋。
默認開啟了後置的攝像頭,韓恭君點擊切換,不料手一抖,快門咖嚓一聲,正好捕捉到賀起思偷看自己的瞬間。
四個人顯然都愣住了,賀起思露出疑惑的表情。
“韓哥你在乾嘛?”
韓恭君心虛的將攝像頭切換為前置,輕咳了一聲道:“在自拍。”
陳有致顯然還是太年輕,臉上的表情沒有掩蓋住,看著韓恭君的目光裡寫滿了“你好自戀”。賀起思也趁這個小插曲大大方方的看了韓恭君的臉。
倒讓韓恭君一陣羞愧,就差老臉一紅。
不過韓恭君臉皮很厚,又是個老道的狐狸,麵不改色的糊弄起三人:“靠自拍也不知道能不能吸引個老婆。”
陳有致噗嗤一下笑了,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鐘重文表示你這張臉生來就是要吸引美人的,誇的韓恭君那叫一個竊喜。
賀起思擺弄起手機,問道:“韓哥有給朋友圈發自拍的習慣嗎?”
韓恭君收到條好友申請,眼神示意下賀起思,賀起思點頭表示是自己發的申請。
韓恭君點了同意申請,填寫備注時順口回答:“偶爾會發一下。”
說完想到自己現在用的是小號,彆說自拍了,朋友圈都沒有一條,讓人不免懷疑他是否不允許訪問。
賀起思雖這樣問著,但也沒有當麵看彆人朋友圈的愛好,通過了好友便不再作聲。
這樣一個小插曲打斷了賀起思和陳有致的談話,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玩起了手機。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唯有一隻蟬不知疲倦的在他們的頭頂吱吱呀呀的叫。空氣燥熱無比,兩位小孩談論這麼久,大抵是有些口乾舌燥,韓恭君支會了他們一聲,前往那個攤位買下五瓶雪碧。
走回來時手機來了鈴,他將飲料塞給鐘重文,走到一邊接聽了電話。
是雲若柔打來的,詢問他現在在哪裡。
“洛陽。”韓恭君回答。
“啊?”雲若柔的聲音充滿著震驚與疑惑,“你在洛陽?”
人昨天晚上還在北京,也沒有任何支會,說去洛陽就去洛陽了。
雲若柔繼續確認了遍:“你真在洛陽啊?”
韓恭君在微信上發了個定位過去,示意對方看看。
雲若柔一下子沒說出話來,最後憋出來一句牛逼,掛斷了電話。
“嫂子?”陳有致神經兮兮的從韓恭君的身側探出腦袋,眼神意味不明。
“妹妹。”韓恭君握住手機,單指有規律的敲擊著手機的側邊,微昂起頭看向遠處。
他道:“來了。”將下巴往前指了指。
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位紮著雙馬尾穿著短裙的女孩,身材如模特般纖細,比例恰到好處,一張娃娃臉上是精致妝容,竟也不讓人覺得彆扭。
娃娃臉有著讓人看上去便覺得舒服的標準笑容,她甜甜的朝眾人打了個招呼。
“大家久等了,我的名字是高圓圓,是個空姐。”
鐘重文笑嗬嗬的撓了撓頭道:“沒有沒有,我們也剛到。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鐘重文,剛剛進群的那個。”
幾人再度介紹自己。簡單了解後,韓恭君叫了兩個車,載著幾人去往較近的港式餐廳。
下午的餐廳人不算多,韓恭君招呼幾人坐下,點下幾道菜,選擇些飲料與度數不高的酒。
店內燈光棕黃,長簾將落地窗遮蓋,房間內充斥著滿滿的老舊感。頂置的音響播放著八零年代的歌,哢噠作響似真正的唱片一般。
韓恭君舉著瓶酒,淺斟四杯推給除了陳有致外的人,卻遞給他瓶橙汁。陳有致恨恨的咬著杯口,呢喃道:“可惡,再等兩年我就到了可以正大光明喝酒的年紀了。”
一隻綠頭蒼蠅悠悠的飛來,落在陳有致的肩膀,十足煞風景,好在沒有人在意這隻小生物。
“我死過一次。”韓恭君突然開口,托出了自己的情況。眾人聞聲都抬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