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點,位於江蘇地區的一座大樓轟然炸裂,本次事故目前已造成45人死亡,132人受傷。本次事件被定義為極其惡劣的恐怖事件。相關人員表示,在二十分鐘前曾聽到樓下有不明顯的喇叭聲,播喊著這樣的內容:
“樓裡的人聽著,小爺我十二點來炸掉這座大樓,想活命的家夥就趕快逃跑吧!除非你活膩了。樓裡的人聽到沒?小爺我來炸樓啦!”
一開始大家隻當是個無聊的神經病,但整點到來,伴隨著第一聲轟響,爆炸自一樓逐漸開始上移,轟炸聲持續了足足兩分鐘,二十五樓的建築化為殘骸。
死者一半死於爆炸,而另一半則喪生於樓體坍塌,周圍建築玻璃被不同程度的震碎,人們因爆炸餘波而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北京。
電視的新聞裡播放著這則報道,記者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這樣的話,現場的監控幾乎全部炸毀,隻留下一些不夠清晰的彆樓影像,模糊依稀可辨彆他戴著一頂鴨舌帽,而麵龐在本就模糊的錄像裡被口罩遮掩,完全無法辨彆麵部信息。
韓恭君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手機上搜索了這次事件,黑漆漆的人影被其他樓層的監控捕捉,入秋天氣轉涼後街上人們外衣加身是常事,畫麵中小哥一席風衣,單看照片實在辨彆不出對方,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這是血條者。
MadCry酒吧。燈光搖曳,音樂喧囂,酒杯的碰撞聲夾雜著人們的嬉鬨,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你來我往。
雲若陽撐著頭坐在吧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卻無神采。
沒有。一個都沒有。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雲若陽幫著父親做起調酒的生意,從前他倒從不接觸這些,突然自告奮勇起來,倒叫雲父意外,但平時隻是吩咐讓他與原有調酒師接班。
但在這裡他沒有看見另外的血條者。
“嘿,阿陽。醒醒,彆打盹了。”一陣聲音側邊傳來,雲若陽轉過頭,是和他接班的調酒師。
現在還不到交接的時間。雲若陽沒有抬頭開口詢問:“什麼事?”
調酒師回答:“老板找你。”
“找我?”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側身避開了這位調酒師。
調酒師隻是尷尬的笑了笑。
酒吧出門外有一樓梯直通二樓,也算是這家酒吧的工作室。
曾經有人問起關於酒吧命名的問題,直言這樣的名字聽起來就不夠愉快,或者說很負能,迷信的講,會耽擱酒吧的生意。雲老板隻回了句“朗朗上口”就搪塞了過去。
好一個朗朗上口。
雲若陽站定門口敲了敲,沒等回應徑直推了進去,雲父正坐在門口的桌前,雲若陽看了他一眼,小幅度的鞠了一躬,剛轉過身,雙眼不自禁的睜大起來。
10/30。60/60。
兩位血條者。
血量60的家夥看起來邋遢極了,頭發像是兩個月沒有洗過,黏糊糊的貼在頭皮上,身上的衣服沾著無數的汙漬,隻是看著他,雲若陽就好像已經聞到了臭味。
他略感反胃,看向了一旁的人。
這個血量是真的有些低,雲若陽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低血量的少年起初保持著將腳放在桌上的姿勢,低著頭玩手機,帽簷將臉遮得完全。他離一旁令人惡心的家夥很遠,顯然他也不能接受這樣家夥的存在。
察覺到雲若陽的目光,他抬起頭後躺著,雙臂放在沙發上,將腦袋懶洋洋的枕在肩膀,回應了雲若陽的目光,但一言不發。
氣氛略顯得尷尬。
雲若陽雙手卻突然顫抖起來,他猛地看向了父親。
“陽陽,彆怕。介紹下,這位是曹魏黎,這位是荊周。”雲父挨個指了指10滴血和60滴血的。
雲若陽沒由來的感到荒謬。
彆怕?他再次看向曹魏黎,對方朝自己冷笑一聲。
鴨舌帽高馬尾黑色的風衣,前兩天作案的恐怖分子。
四十五條人命。雲若陽籠了下衣領,感到一陣寒意。
“雲舒,這是你的兒子?”曹魏黎突然開口,雙腳調換了下位置。
雲舒點了點頭:“恩。陽陽,介紹下自己,以後你們要一起行動。”
雲若陽呆愣片刻,緊張卻仿佛突然散儘,一抹笑容出現在臉上,他朝二人鞠躬,輕聲道:“二位好,稱呼我雲若陽。家父想來已經了解情況,方便未來行動,我簡單展示下自己的異能。”
雲若陽張開手掌,一顆紅色的珠子緩緩膨脹,熠熠生輝。“我的異能是……這顆珠子。我可以在我周圍任意的地方讓他膨脹或收縮。”雲若陽說著,笑著轉頭看向父親,繼續道:“這顆珠子的名字,叫‘團圓’”。說完嘴角的笑容淡去了。
雲舒的臉色不太好看,深紅的眸子半眯起來。
曹魏黎打了個響指,瞬間身上的衣物變了樣式。
“小爺的異能可是很強的啊。”他總算把雙腳拿開了桌子,“在小爺周圍的任何物體,小爺都可以隨心變成彆的任何東西。”
“包括空氣。”他說著挑了下眉,得意的看了雲若陽一眼。“小爺的異能為‘等價交換’,記住了。”
雲若陽表情沒有太大改變,但心頭為之動容。
的確自己對於自己的能力有相當大的隱瞞,但不確定對方是否也藏著掖著不告訴自己。單憑他說出來的這點,就足夠令人感到恐懼。
這意味著一切靠近他的東西,都會被他掌控其中。
雲若陽討厭這種感覺。
“好……困……啊……”荊周在一旁突然開口。“好……癢……啊……那個曹什麼來著?過來幫我抓抓背。”
“啊?想死嗎?”曹魏黎尾音上揚,活動著拳頭似乎就要在這裡當場乾一架。雲舒咳嗽了一聲,曹魏黎嘖一聲坐回座位上。
但荊周卻站起身子,朝曹魏黎走近。他的眼神死死的固定在曹魏黎的身上,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抹汙泥就這樣自曹魏黎的腳底攀起,快速的爬上他的褲腿,包裹住他全身。
雲若陽咽了咽口水,他清楚的看到,自從包裹開始,曹魏黎血條裡的數字,便開始緩慢的上漲,完全包裹後上漲的速度要快了些。
五分鐘後。曹魏黎臉上的泥裂開了一塊,而後兩塊三塊直到全身的泥土全部脫離在地上。血量也由原本的10/30,變為25/30。
十五滴。
隨之而出現的是濃烈的腐爛的臭味。
荊周喃喃的開口:“我的異能啊……是治療。把你們包裹起來,我就可以進行治療。但是一天隻能治療一個。一個。啊……好癢啊……”
曹魏黎麵色難看,皺著眉頭快速起身遠離對方,但即使是走到最角落,也總感覺有臭味環繞著自己。
他試探性的聞了聞自己的手臂,當場乾嘔出聲。
雲若陽手指抵住鼻子不做聲,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曹魏黎開口:“雲舒,這地方小爺是呆不下去了,小爺現在就要走。你下次有什麼任務再來找我吧!”
雲舒點了點頭,曹魏黎瘋也似的推門而出,路過雲若陽時,那股難言的臭味另他也一陣反胃。
沒多時樓下傳來臥槽好臭的哀嚎,與幾人的乾嘔。
荊周眼瞧著大家都自我介紹完畢,也沒了在這繼續呆下去的心思。說了聲自己要回家睡覺,也離開了。
辦公室空蕩蕩,隻留下二人和一陣難耐的臭味。
雲若陽突然朝後退卻了一步,雲舒追上來抓住他的衣領,一巴掌便甩在他臉上。
“我早知道你心裡就沒我這個爸。團圓?我看你是想那個賤人。”
雲若陽垂著頭,任臉上火辣辣的痛,突然抬頭,血眸與其對上,冷冷的開口:“你能瞞住柔柔多久?”
雲舒看起來又想揍這兒子一頓。雲若陽不依不饒道:“酒吧,實際的身份卻是地下的黑組織。爸,一棟樓,四十五條命啊,你在做什麼?”
“我要為柔柔,為你,創造更好的壞境。”
“你這是在害她。”
“你真是她的好兒子啊。”雲舒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一膝蓋頂在雲若陽的小腹,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