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像是布料一樣褶皺起來，細密地堆出一張人臉，怪物半個身體掉落在外，直勾勾盯著程渡，嘴裡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白渝之走過去，手放到程渡肩膀上，他踮起腳湊上去：“害怕嗎？”

他的吐息撲打在程渡身上，他小口喘了下氣，目光落在麵前的怪物身上，眼中滿是打量。

“恭喜玩家解鎖人物——玻璃女。”

白渝之的手抬起就被程渡反握住，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拉到程渡身前，他餘光對上玩家沉下來的眼睛，輕輕彎了眉眼。

程渡長相很具有攻擊感，尤其是眼睛，白渝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旦戒備起來眼中的情緒會讓人無端一驚，令人不自覺的緊繃起身體。

是很具有挑戰性的玩家——

“我害怕。”

白渝之還沒開口就聽見程渡的答複，他輕輕歪了一下頭，收回目光移到玻璃女身上，玻璃女死死盯著他們，一瞬間就縮回到玻璃當中，重新變成樣貌姣好的女人。

玻璃女盯著程渡不放，她問：“要不要喝茶？”

“暫時並不需要。”程渡垂下眼往後退了兩步，被教鞭強硬抵住無法再退。

“我們出去吧。”白渝之邀請程渡，他眨了眨眼，“它馬上就要離開了。”

白渝之話音剛落眼前的玻璃女就瞬間消失，他無奈聳肩：“我說了吧。”

他有些委屈的揉了揉浮現淤青的手腕，：“你抓的我好疼哦。”

程渡卻沒在意，而是有些壓製性的逼近白渝之幾分：“還有其他關於玻璃女的提示嗎？”

“這一層樓隻有玻璃女一個NPC嗎？”

白渝之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不大樂意地抬起頭：“我也是NPC。”

他湊過去，寬大的衣領下垂，虛虛掩掩遮住他的胸口，他探出一點舌尖抿了下唇，教鞭朝後虛點了一下。

白渝之看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程渡的眼睛裡，他小聲道：“你往後看。”

程渡沒回頭，但是濃烈的危機感使他肌肉緊繃，白渝之眼中的玩味簡直要溢了出來，這樣的NPC簡直前所未有。

白渝之繼續：“小心……疼……”

他被程渡強勢的頂撞到床上，因為疼痛不自覺收緊了下腿，因為程渡在翻找過程中將墊絮全部掀開，他的腰直接撞了上去，刺痛感逼的他眼淚打轉。

白渝之快速緩了兩口氣，他扭頭看過去，不偏不倚對上玻璃女的臉，它整個身體都已經脫離出來，像是玻璃碎片東拚西湊起來的，走起來路發出細碎碰撞的聲音，它高舉起的手指上滿是尖銳的玻璃，朝著程渡的後脖頸猛地刺去。

白渝之沒動，他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瞬間輕了不少，但是被攥住的手腕卻是刺骨的疼痛，他蹙起眉將手抬高，神情輕鬆地看著程渡起身，隨即他微微眯起眼，誇了一句：

“玩家好厲害哦。”

程渡起身後迅速抵住玻璃女，他眼神狠厲，一拳打碎了玻璃女的身體，回頭看了下躺在床上看戲的白渝之。

白渝之從床上跳下來，看了眼被補上的門，苦惱地問：“你要出去嗎？”

程渡掃他一眼，直直走進衛生間開始翻找，白渝之跟在他身後晃了進去。

“程渡。”白渝之喊他，“你好冷淡的。”

程渡吹滅一根蠟燭，然後看了眼鏡子，二話不說直接錘碎。

“玻璃女還會……”程渡話沒說完就被走廊上的聲音吸引住了，他快速將白渝之拉進來反鎖上門，“你比我想象中的有活力。”

白渝之抵在門上，他仰起頭聽著外麵的動靜，他抬手抵在唇上，發出點氣音：“噓。”

腳步聲突然在磨砂門外停下，白渝之看了眼洗漱台上躁動的玻璃碎片，漫不經心地用教鞭敲碎，絲毫不害怕被發現。

“你彆攔我。”

白渝之瞥了程渡一眼，男人和他靠的很近，他稍稍抬起頭就能碰到對方的下顎，他眨了眨眼，不大樂意地收回手。

程渡靜默了幾秒，突然伸出手攥住白渝之的脖頸，用力往上抬，他手骨架很大，膚色沒有白渝之那麼白，和對方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麵色如常，手上的勁卻沒鬆。

“白渝之。”他喊。

白渝之應了聲，他順從地仰起脖頸，眼神無辜：“傷害NPC是要接受懲罰的，請玩家不要三番五次地戲弄我。”

“你會給我什麼懲罰？”

白渝之輕笑一聲，他咬了下唇，下一刻唯一的燭光都被滅掉。

他笑意更甚：“遊戲才剛剛開始，你在心急什麼？老板給的錢太多啦，隨便給你套出來——”

白渝之挺起腰，把手放到程渡肩膀上一點點往手臂上滑下，他哼了兩聲：“豈不是顯的我太沒用了。”

他感覺到扼住自己的手放鬆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程渡打斷：“你們老板原來喜歡這種風格。”

白渝之：“……”

討厭亂腦補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