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之把程渡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他紳士的邀請玻璃女坐下,隨即勾唇:“您好像很累。”
玻璃女麵無表情地吃下食物,所有食物在它腹中都變成了玻璃,一點點鑲嵌在它身體中,導致體積也隨之變大:“最近好像有人進入了我的家,我在驅趕這些小鬼。”
它目光直勾勾落在程渡身上:“而且很討厭。”
白渝之隻是拿著手上的刀叉玩弄,他點頭,誠懇給出建議:“的確,但是您應該溫柔一點。”
玻璃女突然生氣:“你不知道他們多可惡,打擾了我的時間,竟然敢擅自窺視我的樣貌。”
白渝之剛要開口,程渡就出聲打斷:“那個人確定很可惡,您和您的愛人應該很恩愛吧,為什麼一直沒有看見他呢?”
“我的愛人很忙。”玻璃女脖頸哢嚓響,不斷探出頭,湊近程渡,它低聲:“你看見他了嗎。”
白渝之抬起眼,不動聲色掃了程渡一眼,並不做阻攔。
程渡繼續問:“抱歉,我並沒有看見他。您和您的愛人關係好嗎?”
“好。”玻璃女臉上竟是露出羞澀的神情,“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白渝之聞言挑了下眉,他拿起刀叉塞進程渡的手裡,隨口道:“您的優勢又是什麼?我看您的愛人……好像不大高興。”
玻璃女笑起來:“當然是我的臉了,我的愛人——很喜歡我的樣子。”
“啊……是這樣。”白渝之意味不明的看了程渡一眼,然後帶著人起身,他乖巧的站在原地,“可是我覺得,您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招人喜愛,您真的覺得——”
白渝之隔著布料拉住程渡的手腕,看著玻璃女身體愈發脹大,他輕聲哼了下:“您的愛人喜歡您的臉嗎?”
下一瞬飛濺的玻璃渣擦過兩人的身體,白渝之抬臂遮掩,卻還是被劃了幾道傷口,他沒管疼痛反而笑出聲:“快走程渡。”
他反手抓住程渡,用力往長廊中跑,他聽見程渡的質問:“你在做什麼?”
身後是玻璃女的嘶吼,幾乎要穿透整個古堡,聽得人毛骨悚然,更為猛烈地投擲玻璃碎片。
白渝之抽空回答:“好玩啊,幫你消磨一下剩餘的兩個小時。”
他又側頭看了程渡一眼,漸漸放慢步伐,像是累了:“彆生氣嘛,解答問題要好好想想哦——”
白渝之的手被程渡反攥住,整個人被眼前的男人擺布著,他小口呼著氣,揚起唇角。
“好像這麼多房間,唯獨沒有一樣東西。”
白渝之驚訝:“哦?是什麼?”
程渡沒回答,轉身推門進入一個房間:“蠟燭。”
“你想要我就給?”白渝之雙手環胸扭頭,“說點好聽的。”
“沒有。”
白渝之見程渡毫不猶豫拒絕自己,並選擇摸黑摸索房間,他抿緊唇:“好嘛,好無情的玩家。”
他拿出蠟燭點亮遞給程渡:“小心一點哦,不然就會噌得一下燒起來了哦。”
外麵傳來玻璃女的低吼聲,像是鼓點敲動一樣,燭光照亮整個房間,這個房間放滿的衣物,像是衣帽間,整整齊齊放好,但都落滿了灰塵,看樣子許久沒有人進來過。
“這些衣服裡麵沒有男裝。”程渡翻找了一會兒,突然抬頭,“衣服很好看,就是看不見。”
白渝之抬眉:“嗯?”
程渡直起身,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白渝之:“哦,那我出去站一會兒,好悶熱的。”
他說完直接走向陽台,教鞭隨手往玻璃門上砸了下,瞬間變成一地的玻璃碎片。
白渝之雙臂放鬆搭在圍欄上,目光鎖定不遠處的位置,那是岑霧和封淑潔的房間。
他輕輕眯起眼,聽著她們談話。
封淑潔有些擔心岑霧的傷口,她小聲說:“要不要重新包紮一下?”
“不用的。”岑霧搖頭,倏然盯著封淑潔看了幾秒,“你臉上好像有東西,我看看。”
封淑潔摸了一下,下意識轉身往衛生間走:“我找個鏡子看看——”
她突然頓住腳步:“我目前為止,並沒有看見一麵鏡子。”
封淑潔轉過身,眼睛一亮,她語速變快:“玻璃女反射不出人影,這裡又沒有鏡子,那是不是在說,它害怕看見自己,所以連帶所有人都沒法看見自己的樣子。”
她猛地抱住岑霧:“是不是這個意思!”
岑霧接住她,點了點頭:“我們出去問問連盛他們,就在隔壁。”
封淑潔點頭:“好耶!”
後麵的對話白渝之沒再聽,他勾了下唇,轉過身的一瞬間就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他抬起頭,軟聲道:“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