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掃了史誓一眼，示意他安靜。

“你沒有藝術細胞，正常反應罷了。”白渝之抬眼望過去，他手背到身後，輕輕用教鞭敲了敲程渡的後背，沒兩下就被男人攥到手裡，他不掙紮，“時間還剩下三個小時，你們確定要紮堆在這裡嗎？”

程渡剛要說話，史誓就搶先出聲：“這架鋼琴一直跟著你，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變身啊。”

連盛蹙眉，用力按了下史誓的頭：“閉嘴。”

“啊——”白渝之像是反應過來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鋼琴絲毫不動，又嘗試往後退，也是同樣的結果，“沒有耶。”

他朝著程渡勾了下手，他拖著尾音：“你們過來看看。”

三個人相視一眼，齊齊往後退了幾步。原本絲毫不動的鋼琴突然往前移動，激烈的琴聲也變得舒緩起來，音調被拉的很長。

史誓指了指鋼琴：“我沒騙人。”

程渡點頭：“知道你沒騙人。”

“白渝之，你覺得呢？”程渡把落後他幾步的人拽過來，他低聲，似乎打著商量，“我看你挺喜歡樂器的，不如彈奏一首。”

白渝之垂下眼睫，他掀起眼，應下：“好呀，既然玩家們提出了要求，我當然儘可能的滿足你們，畢竟都是客人。”

他闊步走了過去，合身的服飾將他的好身材顯露出來，他的腿很修長，身體曲線也很完美，白渝之微側過臉，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單指調整了下眼鏡，隨即拖出鋼琴下的椅子坐下。

他動作很流暢，沒什麼多餘的話，指端落在琴鍵上，如同蝴蝶輕舞，他眼眸認真，悠揚的聲音從鋼琴中落出，白渝之抿緊唇，眼中卻微微發亮。

一曲完畢，白渝之指尖少頓，才起身轉向程渡他們，他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掠過，封淑潔和岑霧聽到聲響推門和其他人彙合，五個人，一個人不少。

他最終把視線落到程渡身上，他舔了下發澀的唇，紅唇潤上了一層水光，白渝之偏了下頭，教鞭背到身後隨手敲了幾個鍵，他眉目張揚的朝著玩家走來：“我更喜歡聽到稱讚。”

他身後被教鞭敲擊的幾個琴鍵凹陷下去，逐漸浮現出裂縫，並逐漸擴大，混亂的音符被敲出，那束昏黃的燈光被染上了火紅的顏色，火焰燃起，瞬間發出的爆破聲穿透耳膜，掀起來的熱浪讓白渝之微扭過頭看了眼，那束光被黑夜吞噬，他停住腳步，借著火光道：

“這是殘次品，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身為管家，我必須要處理掉它。”

站在人群身後的岑霧麵色稍沉，她小聲道：“這個白渝之不簡單，程渡你要小心。”

程渡“嗯”了聲：“既然鋼琴已經沒有了，應該就不是這一關的NPC了，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其餘人都否認，連盛預估了下時間，催促：“還是先去搜查線索吧，大家要小心一點。”

程渡讚成：“走吧，先分開。”

白渝之默默聽完，隨即自覺跟在程渡身後，他開口：“你不誇誇我嗎？”

他語氣失落，像是受傷了，聽得人心中一軟，白渝之借著周圍漆黑，大膽留意著程渡的神色。

程渡看起來沒有心軟，反而是為了應付他一樣：“好聽，你老板招你是對的。”

白渝之卻不接受：“聽起來感覺是嘲諷。”

程渡點頭：“感覺的沒錯。”

說完程渡就順手推開一間房門，看清楚屋內擺設後不住地蹙眉：“還是樂器。”

白渝之附和：“我們是大戶人家，有錢。”

“典型的人傻錢多啊。”白渝之低聲吐槽一句，隨即拿起一旁的豎笛，還沒來得及試，發覺到什麼，唇角慢慢壓下去，“程渡。”

程渡不解：“怎麼了？”

白渝之放下豎笛，挺直身體，他側耳聽了幾秒，輕聲：“或許你不懂有錢人的快樂。”

他還不等程渡反應過來，就抬手捂住耳朵。

四麵八方的樂聲猛地響起來，穿透層層牆壁，房間內的樂器也紛紛響應，原本應是舒緩的音樂變得刺耳起來，令人眼前眩暈發黑，連帶著一切景物都扭曲著。

白渝之托了程渡一把，見對方隻是皺了皺眉，沒其他的反應，才鬆開手，他頓了片刻，問：“你怎麼樣？”

但程渡卻沒有及時回答，而是退開兩步，看著他的唇，幾秒後才回答：“我聽不見了。”

白渝之不意外，他安慰：“沒事，正常反應，不然怎麼能展現我們的誠意呢。”

程渡笑了聲，猜出他的話：“你保護措施倒是很好——”

話音不過剛落，白渝之就湊近到他的身邊，教鞭挑住一根弦，木質的教鞭被不斷繃緊，弦硬生生割斷了一截下來，哢嚓的聲音落在程渡耳邊。

在他們身邊，所有的樂器不斷朝著他們靠攏，發出嘭嘭的沉悶聲，被月色照射下刀片發出銀光，那些被敲響的音符，像是張狂的嬉笑聲。

白渝之不高興地勾弄了一下程渡的發絲，他說：

“我的建議是，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