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思考起來,搖搖頭:“小孩子的世界,我是不會理解的——”
“白渝之。”程渡語氣很重,他的目光中全然沒有畏懼,“你想要做什麼?”
鏡子中的臉緩慢地變了,白渝之從鏡中走了出來,他挑弄了下程渡的手指:“你是怎麼想到角色互換的。”
“因為畫很怪。”程渡反攥住他的手腕,推至一旁抵住,“而且你的……也很好猜。”
白渝之絲毫不掙紮:“你話怎麼說不全呢,我的什麼好猜?”
程渡不回答,而是反問:“其他人怎麼樣?”
NPC心情不錯,選擇回答程渡這個問題:“角色互換嘛……”
白渝之仰起頭,他隻要踮起腳就可以和程渡碰到,他一字一頓:“自然是,隻想和你玩這個遊戲啦。”
他話一出,程渡明顯鬆了口氣。
“但是現在我要逮捕你。”白渝之抓住程渡的手腕,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直接把人帶出了玻璃長廊。
白渝之把程渡關進一個房間:“進去。”
玩家被NPC推了進去,程渡在看清房間內後瞳孔輕顫,這裡麵全是各種各樣的古堡畫,掛滿了整個牆壁。
“好看嗎?”白渝之陶醉地看過去,“這些都是我們一張張畫出來的。”
“我們?”程渡沒轉身,他湊近畫,每一個畫下麵都寫了名字,全部都是博古,“白渝之,你帶我……”
程渡話全部哽住,他身後不再是白渝之,而是那個小NPC。
NPC拿出一把刀,單純無辜地舉起手:“哥哥,請你接下。”
程渡沒有拒絕,他小心接過刀,NPC又舉著蠟燭湊了過來,他趴在程渡肩膀上,用燭光照亮他們四周。
“哥哥。”NPC調整著刀的位置,將刀麵對向身後的畫,“應該是這樣用的,哥哥,你們也太笨了吧。”
程渡視線落到刀麵上,借著燭光,他看見了畫中被困住的幾個人——竟正是他們幾個人!
“不!”程渡不相信,他不可置信扭過頭,“我們居然在畫中嗎?”
NPC不動聲色站到門前,他笑容很強烈,把蠟燭舉到胸前,然後直接扔了過去,火焰瞬間點燃,
熊熊烈火圍繞在程渡身邊,NPC透過火焰的熱浪看向程渡,他得意笑起來:“你必死無疑哦。”
但程渡卻並不著急,而是當著NPC的麵,把畫一幅幅全部撕爛,然後扔到火中。
NPC不解:“你不怕傷害到你,傷害到其他玩家嗎?”
程渡目光緊緊跟在NPC身上:“畫中都是古堡,我們不是被困在畫中,而是古堡中才對,你想誤導我……不,這裡並沒有男主人,那男主人是誰?”
他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吃驚,他絲毫不懼怕掀過來的火,大步穿過火焰,來到NPC身邊,他二話不說就把NPC扛起,一拳錘爆了房門。
程渡不管NPC的掙紮,他抿緊唇,快步尋找著其他人。
幾分鐘過後,程渡推開房間門,裡麵擺滿了蠟燭,他的衣服被汗浸濕,眼神凶狠地看向真正的小NPC。
他把身上的NPC扔了下去,扭頭看去:“白渝之,演夠了嗎?”
其他人再次被找到,白渝之看著四個人被困住,突然捂著小腹笑出聲,他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輕佻道:“反正都是角色互換,我利用小寶的身份怎麼了?”
他指著身後四個玩家,張狂開口:“你覺得他們分得清自己與現實嗎?”
早在白渝之打破玻璃的時候,他們進入玻璃的那一刻就陷入了互換,在另一個身份中,他們都扮演好了各自的角色。
程渡哼笑了聲,他蹲下身,示意白渝之朝後看,他說:“他們還是他們,隻是你分不清而已。”
白渝之揚起脖頸,他看過去,眨了眨眼,他輕聲道:“的確是。”
他還以為幾個人還陷入幻境中呢,原來早就破解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小寶。”白渝之躺在地上,他抬手摸了摸NPC的發絲,“他們一直在調查你爸爸在哪裡,你告訴他們。”
小孩眼神中有著崇拜:“我的父親,無處不在。”
“從你們踏進這個,每一個呼吸,每一個舉動,我的父親都在。”
連盛反駁,他咬牙:“你的父親死了,你也死了,被你母親殺死的!”
小孩倏然激動起來,他轉過身死死盯著連盛,他每個字音都是從牙關中擠出來的:“我的父親沒有死!”
他身體再度扭曲折疊,就像是程渡他們三個人在櫃中看見的一樣,他聲音顫抖:“他還在這裡,我的母親死了,我被父親關在櫃子裡,他把我折起來,他說要和我捉迷藏。”
“我的母親死了,被我的父親殺死了……這樣才對。”小孩嘴角嘔出大量的腐肉,“父親說為了讓母親不離開我們,要我們把母親吃下去……”
他不斷嘔出腐肉,依稀能辨認出人的內臟,頭發,還有牙齒,無法想象一個瘦小的身軀能裝下接近一個成年人體型肉。
封淑潔捂住嘴,她顫抖著:“這哪裡是分著吃,這明明是他一個人吃下去了,他在撒謊。”
她話音剛落,程渡大腦中有根弦嗡的一身斷了,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嘴唇微張,剛要出聲,就被坐起來的白渝之打斷。
白渝之麵色蒼白,身上的襯衫血紅一片,好像下一刻就要昏迷過去,他緩聲詢問:
“他們在問,你的父親是叫博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