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這裡怎麼全是鏡子？”封淑潔緊張地貼在岑霧身邊，“他們去哪裡了？”

岑霧摸了摸她的頭發：“彆緊張，我在。”

“抓到你們了！”

小孩突然出現在她們麵前，他咧開笑容：“你們要遭受懲罰了。”

岑霧眼睫微顫，她護在封淑潔前麵：“什麼懲罰？”

小孩隻是微笑，在眨眼的一瞬就出現在兩個人的身後，他帶著笑意，伸手把兩個人分開，然後用力把她們塞進了兩旁的鏡子裡麵。

他目不斜視，笑容慢慢斂去，他看向被困在鏡子中的兩個人，興奮地笑出聲：“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小孩快步朝前走，他倒映在鏡子中的麵容上滿是癲狂和癡迷。

“找到其他人，要找其他人！”

他的聲音穿透層層阻礙，白渝之倚靠在門邊，他低垂下眼，見程渡三人沒有發現自己，單閉眼瞄準了下位置，準確無誤將教鞭甩了出去，直接把櫃子上的鎖打掉。

“我是NPC。”白渝之慵懶地掀起眼，“死還是活，由我所定。”

他剛要踏進去，就被人扯住了衣角，白渝之不動聲色掃了眼三個玩家，把小孩拎了過來。

“抓到啦！”小孩顯得異常興奮，他掙脫白渝之的桎梏，手在碰到牆壁的瞬間，一條看不見儘頭的鏡子長廊再度出現。

程渡錯愣地看過去，卻隻能看見白渝之藏匿的衣角。

小孩不給他們機會，他隨手把蠟燭扔到地上，他的動作極快，快到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就像鬼魂。

他把所有玩家都藏進了鏡子了，隨即欣賞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起來，他瘋狂地拍手，大聲笑出聲，他眼角流出血淚，有幾分呆迷地尋找白渝之的身影，他喊，尋找著，卻始終沒有找到老師的身影。

“老師，你在哪裡？”

“……”

“你在哪裡？”岑霧用力敲打著周圍的鏡麵，她被困在四麵都是鏡子的地方，可疑的是鏡麵中並不能倒映出她的身影，她有些擔心封淑潔，“小潔！”

“你在哪裡？”

封淑潔坐在地麵上，她默默給自己打氣，隨後看向周圍的鏡子，小心拍了拍：“阿霧！”

她哽咽著，正六神無主的時候倏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猛地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岑霧。

“小潔，過來。”岑霧眼眶微紅，她招招手，“我找你好久了。”

封淑潔忍不住哭出聲，她擦乾眼淚就要起身衝過去，卻在起身的瞬間停住了動作，她粗喘著氣：“阿霧，你怎麼找過來的？”

岑霧像是不理解這個問題，還是回答了：“一路摸索著過來啊。”

她緩步走過來，一步步靠近封淑潔，她輕聲：“小潔，過來吧。”

封淑潔看向倒映著岑霧身影的鏡子，不停地搖頭往後退：“不，我不要。”

“你不是岑霧！”封淑潔警惕地盯著她，“離我遠一點。”

“岑霧”笑意收斂下來，她步步緊逼：“我說是她，就是她！”

她步伐加快，麵容有也扭曲起來：“來吧，和我一起留在這個地——”

砰——

“……白渝之？”封淑潔驚呼一聲，不敢相信，“你……在幫我？”

白渝之一腳踹碎了玻璃，他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遞過去：“拿著，小心劃到手，見到不對勁就直接砸。”

封淑潔愣愣地接過來，她點頭，並不明白為什麼NPC要幫助她，卻還是小聲道了謝。

“不用謝。”白渝之挑了下眉，轉身就走，“我去找下一個。”

他調皮地眨了下眼，像是玩弄獵物一樣，隻是封淑潔失神的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NPC本身就是金手指的存在，白渝之更是隨心所欲，他可以聽見周圍所有的聲音，隻要他想，他就可以。

但是此刻他忽視了來自小孩的哭泣喊叫，而是把一麵麵鏡子砸碎，他側脖頸上被劃出血痕，腹部的傷口又一次崩裂，他麵色如常，在砸碎史誓的玻璃時輕輕揚起笑，他舉起手比了個“1”：“還剩下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被解救的是——程渡。

白渝之用繃帶把傷口束緊，他扔掉得體的外衣，來到一個鏡子前麵，他手指輕觸玻璃，看著鏡中倒映的自己變成了——玩家程渡。

他透過薄薄的一層隔體，看見了對麵的人，白渝之薄唇微動，他抬起眼：“程渡。”

程渡渾身繃緊，他轉過身看向身後，那麵鏡子裡麵的人物是他自己，但是神情和語氣卻截然不同，他伸手觸碰著鏡麵：“你是誰？”

“程渡”挑眉：“我當然是程渡啊，怎麼，你不認識我這張臉了嗎？”

“當然認識。”程渡麵不改色，“但你不是我。”

“程渡”笑出聲：“我可以是你，隻要你想，程渡啊，你想要什麼，金錢還是愛情？”

程渡和“他”對視：“我都想要，可惜你做不到。”

他不等自己開口，直接厲聲打斷：“在剛剛NPC畫的那副畫中，古堡的花園裡麵，兩側都種了兩種不同顏色的花，但是兩側分布剛好相反。包括窗門和大門，也是反著安裝的，你說，究竟是為什麼它們會互相扮演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