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就在他們最開始出來的大樓中，但白渝之並沒有帶他們定位過去，反而帶著五個人走在大街上。

這裡和他們印象當中截然不同，更多的是科技的味道，形形色色的人沒有交流，整個街道隻有係統的聲音，所有人麵前都是空白的界麵，他們目光很專注，更給人一種壓抑的死沉。

“他們為什麼都不說話？”連盛走到程渡身邊，“你感覺到了嗎，這……令人太難受了。”

白渝之不等程渡回答，回頭看向兩個人，他抬指抵唇，無聲道：安靜。

他停住腳步，看向高樓上安裝的屏幕，與此同時，他們周圍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齊齊看了過去。

屏幕上隻有很冰冷的機械音：“今日針對文含雯一案仍然在調查中，相關人員已經逮捕，請大家稍安勿躁，相信我們調查人員。”

報道到此結束，路人瞬間四散開，他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這是一件生活中瑣碎的事情。

無關緊要。

“走吧。”

白渝之抬步朝前走，大樓所在的位置有些遠，中途程渡拿出通訊器查看時間，發現時間完全不動後還被白渝之笑了一番。

“一會兒進去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要發瘋明白嗎？”

白渝之帶著他們上了最高層，他耐心道：“上班呢，不瘋點怎麼行？”

五個人對視一眼，一起沉默著。

最高層沒什麼特彆之處，白渝之站到會議室門下，係統自動播報：“歡迎審判長的到來，請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要吵架，打架，謝謝配合。”

程渡跟在白渝之身後，他小聲開口：“你的風評看來不大——”

白渝之回頭看著他：“閉嘴。”

會議室裡坐滿了人，隻有一個空位在最靠近門的位置，他們一進來所有目光都投了過來。

不知道誰率先開了口：“這不是審判長嗎？喲，還有他的廢物們。”

“快坐快坐，調查這麼久也沒什麼進度，的確勞累了。”

“審判長，肉眼可見消瘦了啊。”

“……”

他們的嬉笑聲傳到玩家耳裡都十分的刺耳，但白渝之卻沒有任何表情，自然拉開椅子坐下來。

“好久不見各位，看來文博士的離世讓你們很開心啊。”

“那是當然，審判長，你也知道她乾了什麼缺德事情，鬨得人心惶惶，不少人還因此受傷。”

“要不是你一直護著她，她怎麼可能現在才——”

白渝之厲聲打斷：“慎言！”

被懟的人明顯不服氣，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坐在最高位的人終於發話了，他看著很年輕，有種儒生的氣質：“審判長，並不是我們要這般針對你，而是你也知道，文含雯她……在網絡上發布了大量不實言論，鬨得人心惶惶，我們也是用了很大力氣才得以平複，包括之前那次實驗，也導致我們好幾個核心人員死亡，連她的丈夫都被捕了不是嗎？”

白渝之冷笑一聲，他放鬆往後靠，絲毫不怯：“民眾需要一個交代！”

那人又說：“但是你應該清楚，他們很相信審判長您，隻要你發話，他們不會不相信的。”

白渝之深吸一口氣，沒有一點猶豫：“我不答應！”

“你……！”

史誓站在連盛身邊，忍不住說起小話：“這次體驗感好強，我都想衝上去罵兩句。”

“史誓。”白渝之突然喊他，他勾了勾手指：“你來，給你機會。”

史誓：“……？”

白渝之說著就讓開了一點位置：“你們人多，我們人也不少。”

有人嘲諷：“果然，帶幾個廢物撐場合來了，這點膽量也沒有。”

封淑潔反應過來，立刻按住史誓，她著急道：“冷靜！”

但史誓卻一臉平靜，他大步走上前，睥睨天下般掃視過他們：“就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東西，看起來和人一樣還不如我家的馬桶蓋，半點臭味都遮不住，各位大媽大叔，你們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個嘴巴巴拉兩句就完事了是吧，一群惡臭的玩意，人家被殺害不好好調查就在這裡吹風，所有責任都推給我們是吧……”

“嗶——”

“嗶——”

白渝之聽著史誓每一句都要被消音，他麵目有些痛苦。

其他人更是被罵的不敢吱聲，等到史誓罵爽了才退下來，他一巴掌拍到程渡背上：“上證據！”

程渡麵色很微妙，他拿出剛剛整理好的名單，上前一步：“我覺得我方說得對，畢竟我們隻為真理服務，為真相服務，你們也拿不出她的罪行不是嗎？”

“而且我們剛剛從文含雯家中找到了不少可疑的證據。”

他剛要念，就被白渝之打斷，NPC敲了敲桌麵，直接強製性將程渡通訊器的內容傳輸給自己，他翹起腿，將名單放給全部人看。

白渝之語氣很重：“在座大部分都找文含雯借過錢吧，這樣看來各位都有嫌疑。不如都和我們走一趟？”

“審判長！”為首的起身怒視著白渝之，“你告訴我，她不該死嗎？”

白渝之直直對上對方的視線：“難道你們就能抹去她做出的貢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