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闡述事實:“你耳朵紅了。”
白渝之:“……”
程渡:“臉也紅了。”
討厭。
白渝之咬唇,開始討厭程渡了。
他看著程渡扳回一局的表現,然後打開通訊器,把內容和他共享,當著程渡的麵,下單了一條身體鏈。
白渝之斂去笑容:“沒辦法,遊戲做得太好了。”
“你過來,去三樓。”
白渝之找來找去失去了興趣,他找到其他幾個玩家:“走走走,上樓去。”
沒人反駁他,白渝之要比上一個白渝之更加掌握主動權。
他們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根本沒法反抗。
三樓就要整潔的多,不少房間裡麵都堆放著雜物,隻有一間書房,裡麵擺放著一個保險櫃。
但這是機器人——
連盛迅速明白:“程渡,打開它。”
程渡點頭,剛要操作就被白渝之阻攔,他眼中都是無奈,拉開辦公桌上的抽屜,翻出一本筆記本。
“文含雯和她愛人是一個很戀舊的人,在現在這個時代,他們堅持用筆寫,用紙記錄,而馮無不同,他更愛錢。”
“保險櫃裡十有八九是他的錢,不必在意。”
“這是文含雯愛人的筆記本,我曾見到過。”
白渝之翻開筆記本,身邊瞬間圍滿了玩家。
他們在明亮的燈光下,在自己投下去陰影下,看清了筆記本的內容。
“致人類……”白渝之看著被反複塗掉的字,最終還是確定這三個字,下麵一段也被劃掉,隻剩下一句話,“最近我的身體不大好,我被人盯上了。”
白渝之繼續往後翻,內容是:很久沒有照過太陽了,含雯很擔心,我也是,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的。
後麵基本上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很愛文含雯。
他們看到最後一則筆記,裡麵內容是:我感覺自己記憶力下降了,我試圖去找原因,發現大腦中總是不受控製浮現一些畫麵,聽到一些聲音,但是我明明沒有遇到過這些事情,大概……是被人催眠了,我很害怕,立刻想要去告訴含雯,但是還是選擇了隱瞞,我想先試試心理醫生。親愛的你,我永遠愛你。
“這個日期,是什麼時候?”岑霧問白渝之。
白渝之:“是他被捕的前三天。”
“催眠……在文含雯家裡找到的錄音,也感覺被催眠了。”
連盛沉聲:“有沒有文含雯愛人的審訊記錄?”
白渝之搖頭:“我沒法調取,他們管控的太嚴密了。”
史誓急迫:“拿怎麼辦?現在隻能去找心理醫生啊。”
“聰明。”白渝之誇讚他,“我們現在的確要去找心理醫生。”
“那我們怎麼會知道是誰?”
白渝之看向提問的程渡,他轉過身,腰腹抵在桌子邊緣,他伸出手勾緊程渡的通訊器,用力往下壓:“我給了你限權,你已經查到了,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程渡,NPC也會有脾氣。”
程渡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我知道,但我想要挑釁,有什麼問題嗎?”
白渝之笑了聲,他盯了程渡幾秒鐘,鬆開了手,他語氣不高:“簡直叛逆。”
他推開程渡,就往外走:“記得恢複原樣,給你們三分鐘。”
NPC走後,岑霧誇了程渡兩句:“我渡哥太厲害了,佩服。”
“我總感覺他憋了一肚子壞水。”史誓摩挲著下顎。
封淑潔附和:“的確,他和上一個NPC臉雖然一樣,但性格完全不同。”
“程渡,你覺得你?”
程渡沉默地收拾著,連盛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終究也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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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渝之心情很好,把五個人領回了家,然後讓他們去洗澡睡覺。
岑霧簡直不敢相信:“我看過不少小說,一般這種情況都過的很苦,我們居然還可以洗澡睡覺!”
連盛接了話:“的確,我們甚至吃了飯。”
“說完了嗎?”白渝之靠著牆,他解開了上衣幾個扣子,隱約露出胸膛,“再不去洗就給我睡大街。”
他話一出幾個人就特彆麻利,洗完後就乖巧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躺好三秒入睡。
等白渝之洗完後所有人都已經睡著了。
他穿著灰色的睡衣,白發濕漉漉披在肩膀上,他垂眼看了五個人幾秒鐘,繞進廚房拿了個水果吃,其實NPC不需要睡覺,但他卻好困。
五個人看起來累壞了,睡的很香,不管白渝之發出什麼動靜,都沒人說話。
白渝之把水果吃完,感慨道:“玩家也累,NPC也累,打工人都是累死累活的。”
他拉了下腰,小心繞過這群玩家,剛要推開陽台門腳踝就被人抓住了。
白渝之甚至沒有低頭看:“你不困嗎。”
程渡聲音沙啞:“我困。”
“那為什麼不睡覺?”
“被我吵醒了嗎?”
程渡起身:“沒有,有點睡不著,怕做夢。”
白渝之來了興趣:“你夢到了什麼?不妨說說。”
“你這算不算窺探玩家的隱私?”
白渝之好笑:“願意說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程渡扯了抹笑,他仰起頭問:“我們真的在遊戲當中嗎?我明明記得,我隻是玩了一下,怎麼就被卷進來了呢?我還有很重要的人在等我。”
“父母嗎?”
程渡卻頓了一下:“不是。不過我的父母會擔心我們,失蹤這麼久了。”
白渝之默了幾秒:“遊戲規定,玩家處於遊戲期間,所有和玩家有關的記憶,都會被抹去。”
“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其實不會記得你。”
“這樣也太慘了。”程渡輕笑,“連個惦記你的人都沒有。”
白渝之不解:“但這樣也很好不是嗎,起碼他們不會傷心,焦慮。”
程渡抬起頭看向白渝之,他輕聲問:“你害怕沒有人記得你嗎?”
NPC這會沉默了許久,半晌才輕輕的回複他:
“不會的,因為我隻是一個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