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是那枚蛇形的戒指,此刻正亮著光芒。
白渝之一頓,他強忍著上前的衝動,冷靜轉頭,他啞聲:“都不要說話。”
哢——
裂痕聲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在白渝之耳邊回響著,或許不單是他,還有其他人。
程渡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錯愣地看過去,蘇暮把戒指踩到了腳下,用力撚了撚,他一臉無所謂,像是在處決無關緊要的事情,但這足夠了。
足夠讓白渝之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白渝之勉強擠出一抹笑:“你怎麼會有?”
他摸了一下口袋,發覺裡麵儼然空空如也,他小心呼著氣,有些不敢相信:“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蘇暮“哎呀”了一聲:“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遊戲可以隨意更改的,收回一個小物件不是什麼難事。”
“但——”
白渝之突然不說話了,他盯著對方腳下的殘骸,默不作聲。
但那是我的東西。
在他小心存活在這個世界當中,唯一的,願意關心他的“他”啊。
審判長終究沒有再說話,他恢複如常,抬眼看向蘇暮:“我要的東西在哪裡?”
程渡有些詫異白渝之的恢複能力,他離白渝之很近,看見了NPC攥緊的雙拳和微微發顫的肩膀。
“你不在意?”蘇暮疑惑了聲,他像是在好奇什麼,仔細打量著白渝之,“真是奇怪,本來以為你會生氣的。”
白渝之勾著發絲,白發纏繞著他的手指,一圈又一圈,然後輕脫離開他的手指,他清風雲淡道:“我的確生氣了,後來又覺得不值得,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你說的對,我也帶不走,遊戲可以創造出無數的這樣的機器人,也可以製造無數次的毀滅。”
“而屬於我那一個,就在前不久被你銷毀了。”
蘇暮突然感覺冤枉,他語氣很重:“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不小心,本意是懲罰你,這兩者可有很大的區彆,你要區分開,不能隨意汙蔑我。”
封淑潔和岑霧簡直要被他的說辭惡心到了,兩個人表情基本一樣,厭惡地看著他。
岑霧小聲咬耳朵:“你看吧,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封淑潔渾身惡寒:“還不是故意的,CPU都要燒炸了。”
站在兩個人身邊的連盛根本不敢說話,當初他就因為插了一句嘴,就被兩個人提點了一天。
簡直就是噩夢級彆的,連盛有些痛苦,不敢回憶那段歲月。
白渝之也是一臉無語,他掂量了一下語氣:“誰管你,反正都是你導致的。”
蘇暮挑了下眉,他攤手:“行吧行吧,要是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呢。”
“請吧各位審判員,我帶你們來看看你們想要的貨物。”
貨物……
四個人麵色瞬間凝重起來,這藥劑有很大的可能是給人用的。
蘇暮帶著他們來到了地下室,在進入之前,他拿了兩根蠟燭,點亮後遞給他們:“為了要營造氛圍感,來吧,我們審判長。”
白渝之完全不想搭理他,NPC第一次感覺到被NPC纏住的煩悶感。
他真的好煩啊!
“給我吧。”
但是NPC不能拒絕,雖然白渝之不高興,還是要伸手接過來。
蘇暮勾起一抹笑,他明顯不懷好意,剛要碰到白渝之的手就被連盛截胡了。
他離白渝之是最近的,根本沒細想就接了過來,隨後轉手就給了程渡。
程渡無奈聳肩:“我們才是玩家。”
蘇暮一哽,他收回手:“好啊好啊,”
“都下來吧。”
蘇暮下樓的速度很快,聲音也不斷拉遠,白渝之把蠟燭接過來,不小心碰到了程渡的手指,他瑟縮了一下,又被玩家托住手腕。
程渡托著他的手腕,輕輕往上:“你身上的傷就是蘇暮造成的吧。”
白渝之沒回答他,玩家也不在意:“你被……欺負的手抖了?”
“真的沒事嗎?”
程渡的疑問讓白渝之啞口無言,他氣憤地掙脫開玩家的桎梏,半晌也沒說出什麼話來,隻是小聲解釋:“不是欺負。”
“可是懲罰就更奇怪了。”
封淑潔聲音弱弱的,但隱約中還有些興奮:“有點強製的感覺。”
岑霧:“哇哦。”
白渝之:“……”
“你們不要腦補奇怪的事情。”
白渝之說的很小聲,有種無力反駁的感覺,他帶著四個人走下樓,蘇暮就在出口等著。
“來了,看看貨吧。”
蘇暮麵容得意,他推開兩步,語氣上揚:“看哪,那些可憐的牲畜。”
在他們的麵前,是一條看不到儘頭的長廊,無數的人被困在籠中,他們目光呆滯,無法形容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他們身形消瘦,像是係統設置,齊齊扭頭看向他們。
蘇暮哼笑起來,他拿起藍色藥劑:
“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