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嗎？”

白渝之用手帕擦乾淨手，桌麵上擺了三碗麵，他像是沒注意到三個人的神色，自顧自：“沒什麼菜了，將就吃吧。”

“不餓嗎？”

白渝之見三個人不動，他也沒強求，他好像又瘦了不少，衣服鬆垮地搭在身上，看起來大了不少，他脫下了外套，將裡麵的白襯衫緩慢卷了上去。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隨意端了一碗麵，他自語著：“那我吃。”

白渝之把燈光調的很暗，感覺壓抑不少，昏暗的光線虛虛投在他身上，光線透過他薄薄的衣服，將身體曲線虛掩起來，一碗麵他吃的很慢，玩家陸陸續續地去洗澡，到最後客廳隻剩下他。

“洗完了？”

沒人回答他，白渝之看起來也沒生氣，他起身把還剩大半碗的麵倒進垃圾桶，又看了桌子上都麵幾秒鐘，他喃喃：“好吧，不吃算了，回頭餓了再說。”

他自言自語著，把碗筷洗好放好，他看了眼在客廳已經閉上眼的三個人，終究沒說話，默默把燈光再次調暗。

白渝之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找到睡衣後，有些疲憊進入了浴室。

他打開燈，操控機器人在浴室裡放水，上一個人洗澡的餘溫還在，裡麵潮漉漉的，他們所有的衣服都會被專門的機器進行清洗，倒是免了不少時間。

“背後。”

白渝之看向鏡中的自己，他眨了下眼，指尖從下顎一路下滑，他停在衣領的扣子上，遲遲沒動。

身後傳來提示水放好的聲音，他卻垂下眼，沒出聲。

“你在猶豫什麼？”

白渝之渾身一顫，他抬眼看向鏡中，此刻他身後站著蘇暮，而對方眼中滿是怨恨。

“我要洗澡了。”

蘇暮手突然掐住他的後脖頸，他低聲道：“白渝之，你很不聽話啊。”

下一刻白渝之就被對方強行拖到浴池邊，他被迫跪在地上，頭被死死按了下去。

蘇暮揪著他的頭發，又扯起，他壓著聲：“你要知道，這次不是我警告你，是誰你心裡應該明白。你太不乖了，需要好好懲罰一下。”

白渝之嗆了水，他劇烈咳嗽著，眼眶都泛紅，被掀起波瀾的水麵倒映著他的臉，他眼底隻有不服。

“有本事你讓它自己來找我，讓你來出氣算什麼本事。”白渝之死死撐著浴缸邊沿，他聲音發啞，“你看不慣我很久了，這多少有點公報私仇的意味。”

蘇暮的力氣變大了，白渝之手臂都在打顫，最終還是被死死按在了水中，窒息感撲麵而來，他身體劇烈掙紮起來，直到快要失去意識了才被人拉扯了起來。

白渝之猛地咳嗽起來，他驚顫起來，眼淚被逼的不自知往下掉，他感覺不大對勁，粗喘著氣朝後看了一眼。

他和蘇暮對上了視線，隻是那一眼，他就覺察了不對勁，這不是蘇暮，或者說，這是它。

它真的出現了，“蘇暮”摸著白渝之的頭發，倏然用力揪著，它另一隻手掐著白渝之的臉，神色不屑。

“就憑你？”它再一次把白渝之按在水裡，像是在隨意擺弄一個玩具，他低低笑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蘇暮”剛把白渝之從水裡扯出來，動作稍頓，它看向門外，想到了什麼，挑了下眉，終於鬆開了桎梏住白渝之的手。

砰——

玻璃門被破碎的同時蘇暮也徹底消失在衛生間中，四濺的玻璃滾落在地，白渝之趴在浴室邊緣，眼神迷茫地看著門外。

——是程渡。

“你怎麼了？”

程渡被白渝之狼狽的樣子驚了一下，他剛走進去就被白渝之製止住。

NPC笑起來，他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又強行想要忍回去，不得不抿緊了唇，他眼睫顫了顫，打了個手勢示意程渡站在原地。

“白渝之。”

程渡低喊著他，他原本睡在客廳，但始終沒法入睡，房間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他本應該聽不見，卻還是相信直覺，走了進來。

白渝之像是沒聽見程渡的聲音一樣，他踉蹌著起身，因為站不穩又跌入水中。

他頭發濕透了，水凝成水滴，不斷落入水麵，白渝之頭仰起來，靠著浴缸緩著呼吸。衣服泡在水中，很快就貼合了皮膚，幾乎是透明的狀態，他舔著唇，眼神迷離地看著程渡。

白渝之伸出手，衝對方勾了一下：“你過來。”

程渡沒動，隻是注視著他。

“你為什麼不理我？”白渝之在埋怨他，他蜷縮著腿，像是喘不過氣，胸腔劇烈起伏著，胸前的紅點格外的明顯，“程渡。”

他喊這個名字的時候，尾音會稍稍拉長，總有種勾連不斷的意味，白渝之笑起來，笑到最後不停地咳嗽，他還是說：“你過來。”

“算我……”白渝之沒繼續往下說，他睜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掉眼淚。

程渡終於有了動作，他踩在玻璃渣下，發出咯吱的摩擦聲。

白渝之一隻手臂露在外麵，他歪過頭，撐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神下滑，他似乎出了神，盯著程渡的腳沒動。

幾秒後才小聲道：“對不起，我忘記還有玻璃渣了，應該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