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之來了,兩個人完全沒有感覺,NPC像是突然出現一樣,一絲腳步聲都沒有。
但這也讓他們慌了起來,因為剛剛視頻中的人是“程渡”。
“怎麼了,感覺這麼怕我。”白渝之不高興了,他低下眉眼,抬步朝上走過去,“找到什麼了,副助。”
“沒什麼。”程渡選擇隱瞞,他和連盛對視一眼,準備離開,“先走了。”
“等等。”
白渝之聽著身後下樓的聲音,他不慌不忙叫住他們,隨後勾起唇,藍色的眼眸中是說不儘的冷淡,他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我剛剛看見了封淑潔。”
兩個人瞬間緊張起來,程渡穩住心神,他抬起頭:“那又怎麼樣?”
白渝之抬了下肩,舔了下發澀的唇,他哼聲笑起來:“你們就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他指尖勾著柔軟的發絲,在修長的手指上纏繞了幾圈,滿是灰塵的地麵無聲把他融入了進去,白渝之不像是他們這方的人,他掀起眼,像是高貴的主,看著臣服自己的奴仆。
“好像封淑潔差點被抓到了呢。”
白渝之說這話時並沒有笑,但話語偏偏含著笑意,他走下樓,發出啪嗒聲:“那是這裡的巡邏隊,由一支冷血的,令人害怕的機器人組成的,你們知道嗎,那個房間地板是木質的,就像這樣。”
他抬起腳,往下點了下,嘴唇紅潤起來,舌尖朝外探了下:“發出的聲音很大,無處可藏呢。”
“她就躲在地下,你們猜猜,這裡下麵會不會藏著人呢?”
白渝之突然湊近程渡,他的速度很快,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定目落在程渡身上:“他們在偷聽,在一個狹小的地方,密謀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你們也是其中一份子呢。”
他語氣很平靜,但比以往更可怕,更滲人,程渡朝後躲了下,他的胸腔起伏開始變快:“你說的,我不認。”
白渝之似乎好笑起來,他移開目光,落在連盛身上,他輕聲問:“不認什麼呢?是不認自己是他們中的人,還是封淑潔不是。”
他緩緩彎了腰,和連盛保持平視:“你覺得呢?”
連盛一瞬不瞬和他對視,坦然回答:“都不認。”
白渝之笑出聲,他挺直了腰,垂眸看向兩個人:“這上麵有東西是嗎?副助,你也許久沒有請我上去看看了。”
這一刻兩個人才明白過來,所有的劇情才剛剛開始,他們手握的就是一個死局劇本。
程渡立即反應過來,他快速抓住白渝之的手腕,用力拉向自己,NPC太瘦了,他看著白渝之像是放棄掙紮般跌向自己,他下意識伸手接住對方。
就是這一次伸手,等到白渝之冰涼的手抓住他脖頸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NPC迅速抬起腿,倒身架住程渡的脖頸,用力將他背摔,程渡全程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或者說,沒來得及反擊。
白渝之根本沒有看程渡倒下去的身體,他完全沒有遲疑,立刻衝向連盛,他屈腿抵住連盛,但下一秒他就被連盛托住了膝蓋,NPC猛地抬起頭,他被玩家掀翻在地,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滾落。
他在恍惚中看見程渡已經翻身起來,像是已經做好準備接住他,白渝之閉上眼,腰腹緊繃。
在快要落地那一刻,他被一雙手接著,白渝之甚至不用抬眼看就清楚是程渡,他嘲諷地看過去:“程渡。”
“咳——”
白渝之小腹被結結實實來了一拳,他跌坐在地,似乎半天都不能緩過身,幾秒後才有了反應,他抬起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然後慢慢起身,他啞著聲:“程渡,你這是在毆打自己的上司嗎?”
程渡拉住他的衣領,他眼底情緒壓抑:“難道不是你先動手的嗎?”
上方傳來機器被砸到碰撞聲,白渝之聽了幾秒忽然笑出聲,他看向程渡,倏然笑起來,手快速從腰間抽出一管試劑,抬手就要紮過去,但程渡早已經警惕起來,立刻反握住白渝之的手腕,他力氣要大太多,直接扭轉了針管方向,對準了NPC。
“你想做什麼?”
程渡幾近咬著牙:“你想殺我嗎?”
白渝之手臂都因為用力過度而發顫起來,他眼睛裡布滿了血絲,要湊近了才看的明顯,他卻一臉不屑地看著程渡:“肯定不是啊,你是我挑選的副助,殺了多可惜,殺人償命,哪怕是審判長也無法逃脫的!”
他手緊緊攥著藥劑,青筋都因此暴起,他很白,也很敏感,程渡的力度讓他的手背手腕紅了一片,但白渝之還是不卸力:“程渡,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注射藥劑嗎?”
“不重要了。”程渡根本不在乎了,剛剛那段錄像很大嫌疑指向他就是凶手,但是還不夠,因為沒有看見最後死亡的錄像,哪怕隻是注射了藥劑,“我想問問,審判長,你注射藥劑為什麼沒死?”
“隻因為你是NPC嗎?”
針尖又衝著白渝之的脖頸近了幾分,他手不停地顫栗,卻被程渡握的無法掙脫。
白渝之毫無征兆地紅了眼眶,他哽咽著,又帶著不服軟的勁:“對啊,我是主線NPC,又怎麼會死,你發現了什麼嗎?”
他尾音都發顫,哭腔讓帶著威脅的話都變得委屈起來:“程渡,封淑潔是你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