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實驗數據,很明顯能看見再一次大起伏後,數據都保持在了一個極高的區間內。”
封淑潔無聲歎了口氣,她坐在地上,疲倦地往後靠:“文含雯像是被人拉出來擋槍,一個人——”
她伸出一隻手指,眼中含有淚花:“能瞞下那麼多事情。”
文含雯一直被他們拉出去抵擋一切犯罪的事跡,她原本積累的名望和源源不斷潑來的臟水,讓她再也翻不起身。
程渡搓了下臉,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地圖,攤到兩個人麵前:“那幢大樓的地形圖。”
他沒指明,卻足夠讓其他人明白。
“這是我們今天碰見白渝之的時候,我口袋裡麵莫名出現的。應該是他塞給我的,而且他說看見你了,或許是從中掉出來的。”
他把地圖和日記本放在一起,筆跡高度重合。
連盛想不明白,他嘶了聲:“可是他為什麼要幫我們,今天不是還要殺了你嗎?”
“奇怪的就在這裡。”程渡指著這張地圖,他的指尖緩慢在紙上滑動,“而且為什麼文含雯要準備這張地圖呢?”
是啊,她為什麼要製作這張地圖?難道還有更大的秘密嗎?
三個人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聽見門鎖哢嚓一聲響起,隨後便傳來係統歡迎白渝之回家的聲音。
三個人動作很配合,迅速收拾好了東西,剛停下動作,就聽見門打開的動靜。
白渝之推開門,他低頭看著有些淩亂的鞋子,沒吭聲,隻是蹲下來把它們擺正,然後放置到一邊,他換了鞋子,拿出自己的拖鞋,那是一雙上麵帶有小狗圖案的拖鞋。
“藏什麼呢,動靜那麼大。”
他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直接就走了進來,然後脫下了外套,隨手扔到沙發上。白渝之把陽台門打開,然後收回了機器烘乾的衣物。
程渡坐在地上,小心蜷縮著腿,防止觸碰到對方。恍惚中,他倏然想起白渝之和自己的關係,一時間他居然不知道怎麼麵對。
很顯然連盛也想到了這件事情,小心碰了他一下,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數。
程渡起身,他慢步跟在白渝之身後,視線落在之前被他注射了藥劑的地方。
也不清楚會不會疼。
這個想法一出就被程渡否決,白渝之曾經說過,他感覺不到痛苦。
可為什麼會哭呢?
是因為“程渡”這個身份,做的事情讓他傷心了嗎?
白渝之腳步聲停了下來,程渡也停了下來,NPC轉過身,他們進入了房間內的走廊處,這裡的光線不夠足,有些昏暗,沉默中隻能看見白渝之藍色的眼眸。
“你要做什麼呢?”
白渝之輕聲問他:“餓了嗎?”
回答他的隻有程渡沉悶的呼吸聲,白渝之這次沒等他回複,轉身就要走:“副助,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等等。”程渡快步上前,他抓住白渝之的手腕,“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NPC似乎想了幾秒,還是選擇相信他,白渝之輕晃了下手,掙脫開了程渡的手,他揉了手腕,眼中沒什麼情緒波動。
程渡根本沒法直視白渝之,他不清楚原因,隻覺得這層原因壓在身上,壓到他要喘不過氣。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那些相片,然後遞給白渝之:“這是……一些相片。”
白渝之沒接,他就這麼看了被裹的嚴實的相片,心裡已經有了數,他嘲諷地笑了下:“想要說些什麼呢程渡?”
“我們算不上情人,頂多算個炮/友,不知道你能明白嗎?”
白渝之語調平靜很多,陰影投下來不斷覆蓋在他的身上,他像是藏匿進去了,和程渡身後的光亮分割,NPC歪了下頭:“說實話,我和‘程渡’有糾纏,和玩家程渡沒有。從頭開始,我對你的感覺都來自他,而不是你。”
他聳了下肩,一臉無所謂:“當然,你會有情緒很正常,這種已經是沉浸式的遊戲,會帶動你簡直不要太正常。”
白渝之勾弄著頭發,他揮了下手,然後推開了主臥的門,聲音也隨之越來越悶:“不要太放在心上,放心,我也不會再弄混了。”
砰——
門被甩上了,程渡被關在了外麵,他清晰地聽見門反鎖的聲音。
白渝之在拒絕和他交流。
程渡抿緊了唇,垂落在兩側的手死死握緊,裝著那些曖昧相片的包裝袋被捏的變形,作響。
良久後他才吐出一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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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麼?”白渝之似乎心情不錯,他坐在椅子上,撐著下顎墊在桌麵上,側頭問他們,“快點回答我哦。”
封淑潔看著他有幾分欲言又止,她今天被白渝之嚇得還心有餘悸。
連盛反應還好,他緩緩關上了日記本:“您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