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厭 “可我自始至終,隻有一條路。”……(2 / 2)

王單突然想起來邵默那桌幾乎沒動的餐食,毫不顧忌形象地跑過去把東西全都搬了過來。

杭橋也喝了一杯邵默點的酒,又苦又澀,不好喝。他撇了撇嘴,而後問道:“剛剛那個姑娘不是挺好的,你為什麼把人氣跑了?”

王單幾杯紅酒下去臉已經紅了起來,他醉醺醺地說道:“老邵要找個本地妹妹,沒聽剛才那小美女說嗎,她也是穿越者。”

杭橋不太明白:“穿越者怎麼了?你我都是穿越者,如果情投意合,又豈能被身份所累?”

邵默聞言並未做聲,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王單卻笑了笑,說道:“小橋,你剛過來不明白。咱們是穿越者,受穿越者法案的約束。而且不論我們去做什麼,雖然外表看不出區彆,拿出身份證明一看,謔!穿越者,根本就不被人瞧得起!咱們隻要帶著這個穿越者的身份一天,在這個世界,便永遠沒有容身之處,任憑我們多麼努力,得到的東西永遠都是他們本土者的施舍。”

王單說了半天,杭橋卻聽得一頭霧水,“所以這和那姑娘又有什麼關係?”

“穿越者與本土者結婚,可以得到本土身份。”一直沒有說話的邵默突然說道:“我要報名公職考試,需要這個身份。”

杭橋終於聽明白邵默的意思,他說道:“所以你一開始對那個姑娘溫柔體貼,想儘了辦法討她的歡心,隻是因為你以為她是本土者。而一旦得知她並不是本土身份,便立刻變了張臉。”杭橋皺起了眉頭,“邵默,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想要認真尋找一段感情,你隻是想要一個能給你本土身份的工具。”

邵默對杭橋的話不以為然,他挑了挑眉,繼續喝著杯中的酒。

“你這是在騙人,欺騙人的感情!”杭橋憤怒地說道。

邵默終於對杭橋的話有了些許的反應,他放下酒杯,看向杭橋認真地說道:“我隻是想要活下去,想要變得更好,我有錯嗎?”

杭橋搖了搖頭,“想要活下去,想要更好沒錯,可是你不應該選擇這種方式。”

邵默低頭自嘲般笑了笑,“我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杭橋突然起身抓住邵默的衣領,朝他怒吼道:“什麼叫隻有一條路?明明有那麼多條路可以走,可你為什麼偏要選擇最偏激的一條路,偏要選擇傷人最深的那條路呢?”

杭橋的動作引起四周人的注意,王單起身向大家賠笑作揖,而後說道:“小橋你彆激動,你先鬆開咱們好好說,你這是乾什麼啊。”

邵默卻不以為意,他抬頭看向杭橋憤怒的臉。

“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機會,老天從來沒有給過我第二條路。”邵默臉色變得陰沉,“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

“所以你總是這樣不擇手段,你為了得到一個本土身份,便可以去欺騙一個無辜的女孩,你為了得到宗主之位,就可以殺了師尊,殺了那麼多師兄弟!”杭橋恨恨地說道。

王單似乎從未聽過這些,也並不了解兩個人的過去,他有些猶豫地說道:“小橋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殺不殺人的,聽著怪嚇人的……”而後站在一旁,不知該不該上前勸架。

聞言,邵默卻笑了笑,他說道:“杭橋,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他掙開杭橋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將領子整理好,繼續說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邵默看向杭橋,一字一句地說道:“全家人在水裡抱著一塊破木板,隻有你抱著的那一片沒有碎。我拚了命才逆著水流爬上了那棵樹,而你從上遊過來卻剛好卡在了樹根之間,輕易便抓住了那根枝椏。我每日在外麵給人下跪要飯,胸口碎大石賺錢,偏偏卻是我受傷不能出門,你出去的那幾天鎮上來了仙人。杭橋,你說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幸運?明明最後的試煉是我贏了,明明最後是我把你從石台邊緣拉上來的,可為什麼,師尊還是更喜歡你?”

邵默笑了笑,“你想要的一切東西都可以輕易得到,你當然覺得,有很多條路可以走。”

“可我自始至終,隻有一條路。”

“一條,漆黑無比的路。”

邵默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卻被杭橋從身後叫住。

“邵默,”杭橋說:“可是你不該殺那麼多人。”

邵默聞言卻站在了原地,他停留了許久,而後淡淡地說。

“那天,我隻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