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轉角籠在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中，並不寬敞的走道上塞滿了人，有轉校生，也有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的木禾高中的學生。

學生們低聲討論著躲避開這塊區域，眼裡是閃避不及的恐慌。

陸子堯沉默地靠在牆角，努力讓自己彆去看那具死狀猙獰的屍體。

這兩天見過太多死相各異的屍體，他已經沒有最開始反應那麼大了。

但是吳皓的死還是太奇怪了。

他們明明確認過了小黑板上今天是沒有寫名字的，考試也還沒考完那他肯定也不是因為排名死掉的，難道是他們想多了，這個世界裡死人真的毫無邏輯？

“他作弊了。”一片窒息的無言中，頊然突然冷著臉說道。

“？？”

“他想看前麵那個人的卷子，但他太蠢，動靜那麼大，被發現了。”

————

吳皓坐在頊然前麵，頊然雖然是個高中生，但他成績其實很差。尤其是數學，他一道題也答不上來。

昨天跟衛遠說的話隻不過是為了氣他，他很討厭衛遠這種白撿便宜還頤氣指使的人。

正百無聊賴地拖著腦袋轉著筆，他就看到麵前的吳皓左探右探搞起了小動作。頊然覺得好笑，反正閒著也沒事乾，他索性就盯著吳皓的動作，看看吳皓到底能不能抄到點東西。

不過沒想到吳皓這麼笨拙。坐在他前桌的學生個頭比較壯，幾乎把卷子擋了個滿滿當當，吳皓努力側身去看，帶著椅子都快斜出去了，頊然正準備踢他椅子提醒他一下他這樣很蠢很明顯，結果還沒來得及，吳皓一個沒控製住椅子一歪，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吳皓手忙腳亂地把自己扶正，趕緊埋頭苦寫，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

這場的監考是周老師，頊然抬頭看了眼，周老師陰著臉站在講台上看著吳皓，好像很不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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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鈴很快再次敲響，沒給他們過多時間思考，下午的考試就接踵而至。

沒空害怕，更沒空為一個不熟的人悲傷。

死亡的氣味蓬勃滋長，讓他們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林笙心有餘悸，幸虧她動作比較小沒被發現，不然可能第一個死的人就是她了。

接下來的考試她老實了許多，能看就看，不能看絕不勉強，一切隨緣。

如果作弊被抓那她當場就要死，不作弊還有一線生機，她這點利弊還是能分得清。

一天下來，陸子堯考得頭暈目眩，他好久沒這樣埋頭在桌子前做一天題了，不過目前來看他自我感覺還是比較良好，甚至覺得比自己高考時候發揮的還好一點，說不定還能拔得個年級頭籌啥的。

“你考得怎麼樣？”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時，陸子堯問路嶼。

基本上陸子堯寫完卷子的時候，路嶼都已經開睡了，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說不定他比自己考得要好點。

“沒寫。”對方擦著手，一臉平靜。

“……”

陸子堯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

“？？？”等他反應過來後，小小的腦袋裡裝著大大的問號。

什麼意思，他一點努力都不做的嗎？不想活了？選擇題瞎寫也能蒙對幾分吧！

“為…為啥…？”陸子堯小心翼翼地問。

路嶼瞟了他一眼，耐著性子回答：“考試不是關鍵。”

陸子堯沒明白，考試不是關鍵？要死人誒還不是關鍵嗎：“啊？那關鍵是什麼？”

“考再好你也出不去學校，你想在這待到期末？”

“哦哦——”陸子堯反應倒是很快，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路嶼的意思。

顯然藝高人膽大的路嶼思維已經走在了前麵，考試結果出來不會那麼快，當所有人還在擔心考試考不好會被弄死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去找能直接出校門的線索了。

他餘光瞟了路嶼一眼，這家夥，賭性很重啊。

剩下的人去食堂吃飯了，路嶼和頊然沒跟著一起，而是反方向離開了人群。

陸子堯非常好奇自己這兩個人格是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去的，明明在兩天之前他們應該還是陌生人，這才兩天時間就關係這麼好了？

但也沒看到他倆有什麼交流啊，這就是大佬的同性相吸嗎？

“你們去哪？”他看著兩人準備朝教學樓樓上走，忍不住發問。

路嶼和頊然站在四樓和五樓的樓梯上回頭，垂著眼望著他。

不得不承認，這兩位氣場的確很強大。站在高處隻是這麼望著自己，陸子堯就隱隱有種要被壓死的窒息感。

“找周老師。”路嶼言簡意賅地說。

陸子堯一愣，心下猜測，大概是路嶼昨晚和自己擠著睡沒睡好，今天要找周老師調寢室吧。

“我能一起嗎？”陸子堯問。

他說這話有著自己的考量，顯而易見在所有人中最算得上能力強的就是眼前這兩位。

陸子堯不蠢，在眼下自己還沒完全理清頭緒的關頭，找到合適的隊友才是能成功保命的最好方法。

“隨你。”路嶼隨口回應，說完轉身跟著頊然兩人繼續往樓上走去。

如他們猜測，五樓果然是老師的辦公室。

他們找到了高二年級的教師辦公室，從門上的小窗口往裡看去，幾個老師正在低頭批改卷子，而周老師坐在角落裡，背對著他們看不清在乾嘛。

周老師說是班主任，其實更類似於輔導員之類的角色，她不帶課，隻管理學生的日常起居一類。

不一會兒她就收拾東西出來了，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轉校生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