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嶼藏在門後等她出來就一掌給她敲昏,頊然一把扛起她,大步流星朝天台走去。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倆人像是配合了無數次一樣默契。
陸子堯在旁邊看著,下巴都快驚到地上。
商量換個寢室,不至於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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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師被天台的風吹醒,睜眼就看到三個麵色不善的轉校生把自己包圍了。
“……你們要乾嘛?”她不自覺朝後縮了縮身體。
剛剛趁周老師還暈著,路嶼給陸子堯講了講大概情況。
原來他倆是猜測,周老師作為被沈輕禾欽定的記錄違規者的老師,想必應該知道比那些學生所說的更具體的情況,所以這才決定來找她一問究竟。
“你知道沈輕禾?”陸子堯在此次行動裡負責盤問,剩下兩位負責恐嚇。
“你們敢綁架老師??”周老師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一陰,但是隨即就換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質問道。
“談不上綁架,何況規則裡可沒說不讓綁老師啊。”頊然笑了笑,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
“……”
沒想到還有這種漏洞,周老師心裡暗罵,她在這間學校任職這麼多年了,轉校生來了一批又一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你知道沈輕禾嗎?”陸子堯又問了一遍。
“不知道。”周老師故作鎮定。
頊然上前一步,一把撈起周老師的領子就提溜著往樓邊去,儼然一副要把周老師丟下樓的樣子。
“彆彆彆!!我知道!我知道!”周老師被提著一頓狂喊,她相信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能做出把她扔下去的舉動。反正這學校是法外之地,死一個老師和死一個學生也沒什麼區彆。
頊然停了下來,把她放回原處,像在收一個人形手辦。
“他八年前的時候考到我們學校,是我班上的學生。”周老師扶了扶眼鏡緩緩道來,好像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平靜下來。
接著周老師就講了一連串關於她所知道的,沈輕禾的故事。
沈輕禾成績不好,腦袋笨笨的,性格又很古怪,所以他們班上不僅同學,就連老師也不太喜歡他。
周老師比較勢力,不太關注沈輕禾這種成績不好的學生,她隻知道沈輕禾偶爾會被班上同學嘲弄,不過剛開始都是小打小鬨,例如上課不讓他好好聽課或者扔他的書之類,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而她沒想到的是,沈輕禾在上高二的時候,在男生寢室三樓自殺了,上吊死的,死在新年的第一天。
周老師當時去看了沈輕禾的屍體,他死狀非常奇怪,一個男生居然穿著裙子,手裡提著一隻被劃爛的娃娃,最詭異的是他的嘴,嘴角兩邊被向上劃開,看起來好像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至此之後學校裡就怪事頻出,比如男生寢室裡莫名其妙出現的寫在牆上的血字,又比如考試成績差的學生會在考完試後陸陸續續地離奇死去。
學校的同學們慢慢總結出了死亡規律,那些死掉的學生都是考試排名後五名的人。
而從沈輕禾死的那天起,周老師就開始噩夢纏身,她心裡知道這男孩兒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作為班主任她毫無作為,才間接釀成了這場悲劇。
夢裡沈輕禾帶著那張被劃開嘴角的臉反複跟她申訴,自己成績不好是因為班裡同學打擾他學習,扔他做滿筆記的教材,甚至把他關在寢室不讓他上課。
周老師在夢裡喊著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怎樣才能放過我。
沈輕禾就告訴她,這所學校不可以有學生打擾同學學習的事情發生。
所以周老師才會每天往返於每個教室之間,在後窗巡視、嚴格記錄每一個違反沈輕禾規定的學生。
周老師說她知道的事情就這麼多,因為她不關注沈輕禾,所以她也說不上來在他自殺前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好像是元旦晚會前夜。”周老師回憶道。
“晚會?是什麼內容?”陸子堯問。
“出事之後晚會就取消了。至於原本是什麼內容,我記不清了。”周老師搖了搖頭,畢竟那是八年前的事,不記得也情有可原。
路嶼在旁邊開口:“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有印象嗎?”
周老師咬著嘴唇仔細回憶了一番,突然想到什麼:“哦!想起來了,好像原本沈輕禾是要跳這首歌的來著。”
“高中怎麼還跳兒歌?”陸子堯疑惑,雖然沈輕禾性格古怪,但也不至於十六七歲的年紀還在表演這種節目吧?
周老師的表情古怪地凝了一瞬,接著她垂下頭道:“小孩子的惡作劇吧,因為沈輕禾像女孩兒,他的節目是好像是同學給他報的,為了讓他穿洋娃娃裙子嘲笑他所以報了這麼個曲子。”
路嶼望著她的表情,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劃過一絲懷疑。
這點猜忌一晃而過。
他們三個互相對視了一眼,解除詛咒的關鍵線索,應該就在沈輕禾自殺的前夜。
那場元旦晚會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知道的人可能都已經死了。
日記裡也沒提到一點線索,畢竟後麵的內容都是沈輕禾幾近癲狂的控訴和胡言亂語,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們放走了周老師,頊然在她臨走前還給了警告,讓她不要把今晚的事到處說。
周老師滿口答應,慌不擇路地逃離了天台。
接下來就是調查當年的元旦晚會了。
“怎麼辦,你們覺得會有什麼記錄記載當天發生的事嗎?”陸子堯毫無頭緒。
“不會。”頊然想也沒想就說。
“那線索豈不是又斷了麼。”陸子堯歎氣,白忙活一場。
“直接去問他。”路嶼想了一會兒後,在一旁說道,然後就轉過身往樓梯走去,天台的風很大,吹著他的風衣獵獵作響。
“?”陸子堯沒反應過來:“問誰啊?”
“沈輕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