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考試(十六) 兩盞路燈……(2 / 2)

“行,知道了。”頊然應聲道,陸子堯還想說什麼,被對方及時出言打斷:“我先去洗了。”說完就溜進洗手間。

直覺告訴陸子堯,這倆人有什麼貓膩。

可是他倆能有什麼貓膩?

他們在進副本之前應該都是陌生人才對啊,才區區兩天,這麼快就統一戰線了?

他思來想去找不到頭緒,眼下又不好追問。

陸子堯索性暫把這事藏進肚子裡,反正後麵日子還長,隻要他們沒有想害自己的表現,日後再問也不遲。

路嶼此刻儼然成為了他們三人小團體的主心骨,聽了他的話,陸子堯和頊然今晚早早地就準備上床睡覺了。

睡前三個人大致商量了一下,為了確定遊戲副本裡需要他們解決的到底是不是周老師,他們打算讓頊然明天狠狠打擾一下其他同學上課,看看周老師什麼反應。

現在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那些因為打擾同學被記到小黑板上的人,是由沈輕禾的詛咒來處理。

既然詛咒消失了,那自然不擔心頊然會死在夜裡。

而至於考試成績,根據之前頊然隨便抓住倒黴蛋同學問出的情況來看,因為這學校裡老師很少,所以一般考完試出成績排名最快也得三四天,所以他們在此之前還有時間找出副本的方法。

頊然一口答應了計劃,甚至有點興奮。

他們推測沈輕禾和周老師之間是無法互通消息的,不然沈輕禾不至於八年了都沒攔下他的殺人狂媽媽,還要拜托外人解決。

所以周老師一定也不知道沈輕禾的詛咒已經消失了。

如果看到被記名字的人沒死,不知道周老師會作何反應。

如果周老師長舒一口氣,那麼大概率又是他們猜錯了,畢竟如她所言她是個被鬼無辜托夢的打工人,那她自然樂見這個鬼老板的消失。

但如果周老師有彆的反應,那麼幾乎就可以確定,他們的想法是對的。

這一晚陸子堯還是和路嶼擠著睡。

明明路嶼和李子恒差不多體格,但是陸子堯就是覺得跟他睡在一起時空間寬泛了很多,他甚至可以平躺下來。

寢室裡的燈準時準點地熄滅,陸子堯聽著寢室裡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聲,瞪著眼睛望著黑黢黢的天花板,腦子裡開始跳躍性地東想西想。

他想了會兒沈輕禾的悲慘人生,又想了會兒明天要如何跟周老師對峙,最後想到了他自己。

和自己的十幾個人格在一個無比真實的副本中體驗生生死死,確實是一種非常奇異的體驗。

不知道現實生活中的自己在乾嘛呢?是就這麼在那張手術台上躺了個兩天兩夜?

又或是隻做了一場夢?

黑暗中,陸子堯可以清晰地聽到在離他不過幾十厘米的距離內,路嶼平穩的呼吸聲劃過耳側。

一種熟悉卻莫名的情緒突然泛了上來,像是在空調壞掉的悶熱夏夜般,泛著帶有熱度的潮氣。

胸口在黏膩的潮氣中發悶。

這個此刻躺在自己身邊,真實的在與他一起冒險的人,也隻不過是一場夢嗎?

他好像隱隱有些難過。

帶著苦艾味的風忽然掃過陸子堯的鼻尖。接著一隻有些微涼的手附上他的眼睛。

陸子堯愣了愣身體驟然一縮,下意識地反應是鬨鬼了。

直到睡在旁邊的人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句“早點睡,彆想太多。”

他這才意識過來是那是路嶼的手。

陸子堯沒明白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太多”,他隻感覺到那隻手的溫度慢慢與自己臉頰的溫度融為一體,清冽的香味從袖口傳入鼻腔。

剛剛那股令人發悶的情緒被苦艾的冷味驅逐。

睫毛被捧在手心顫了幾下後恢複了平靜,與之一起平靜下來的,是陸子堯那顆焦躁的心。

於是收起了在夜裡莫名而來的情緒,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在這片帶著涼意的氣息中閉上眼,緩緩進入了睡眠。

一夜好眠。

經曆了這些事後,陸子堯現在總感覺和路嶼在一起格外有安全感,睡覺都睡得更好一些。

醒來時那隻手還輕輕附在他的眼睛上,透過指縫滲進些霧蒙蒙的光。

路嶼的手臂貼著他的頸側,兩個人就這麼用一種近似抱著的姿態睡了一晚。

陸子堯感覺有些尷尬,畢竟兩個還不算太熟的大男人這麼貼著睡覺,看起來還是奇奇怪怪的。

他不動聲色的往床邊移了一寸,結果路嶼的手隨著這麼一動就從眼上落到了他的臉頰外側。

淦。

這樣看起來更像抱著了!

還是那種深情地撫著他臉的那種抱!

陸子堯屏著呼吸還想再動,沒料到剛一有動作,始作俑者就悠悠轉醒。

路嶼烏色的睫毛顫了顫後抬起眼皮,眼神懶散地往陸子堯身上一掃,似乎對他的動作把自己吵醒而感到不太滿意。

陸子堯替剛睡醒的路嶼一塊兒尷尬,生怕這個曖昧的姿勢會讓對方感到不適,一時僵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結果路嶼好像完全不在意似地抽回了手,帶著點起床氣的語氣問道:“幾點了。”

陸子堯趕緊抬頭看牆上的鐘:“七點半了,該起床了!”

路嶼沒說什麼,一臉沒睡醒的樣子點了下頭,然後越過陸子堯翻身下床,照例去敲醒睡得四仰八叉的頊然,頊然咕噥了一聲頂著一頭睡成雞窩的褐色頭發坐了起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