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考試(十七) 最後一晚(2 / 2)

頊然冷嗤一聲:“不需要,讓你們幾個守夜,跟不守有什麼區彆嗎?”

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

但陸子堯倒是覺得很有必要,畢竟他們對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萬一猜測又失誤了,豈不是折損一員大將。

他們還沒弄清楚羅一進當天到底怎麼死的,如果真是周老師親自操刀殺人,那她手上這麼多條人命,總歸有點手段。

萬一弄點什麼迷藥之類的把大夥全熏倒,頊然再能打也沒用。

當然,如果周老師真能把大夥全熏倒,有人守夜也無濟於事,但守夜人總歸能來得及叫一嗓子。

要是能知道周老師的手段,頊然今晚也沒白死。

再想下去頊然後事都要給安排好了。

陸子堯甩了甩腦袋把這些念頭甩出去,轉頭對李子恒他們說道:“還是守一下吧,兩兩一組,沒出事最好,出事了還能有個照應。”

然後征求似地扒在床架上問了問閉目養神的路嶼:“你說對吧?”

畢竟頊然看上去隻聽路嶼的。

路嶼沒睜眼,“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頊然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

於是陸子堯就給大家排起了班,第一輪林笙和李子恒守,第二輪本來他和路嶼一組,但是戚彤死活要跟著他,也不知因為是怕頊然還是因為比較依賴自己。

話說回來戚彤從最開始好像就有點依賴他的意思,可能陸子堯天生自帶大哥哥氣場吧,所以他也沒太在意。

於是最後的分配結果就是陸子堯和戚彤守第二輪,路嶼和頊然負責站最後一班崗。

淩晨一點。

睡得正酣的陸子堯被林笙輕輕拍醒,換班的時候到了。

他搓了搓臉清醒了一下,給林笙比了個“ok”的手勢,林笙會意,回過身倒頭就睡。

戚彤坐在床尾揉眼睛,長發蓬亂,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陸子堯怕她堅持不住,靠過去想跟她搭話,結果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開頭,索性像公園裡拉著人閒嘮的大叔大嬸般問道:“戚彤,你多大啦?”

這話說完陸子堯就有點後悔,聽起來怎麼感覺有一絲猥瑣?

結果對方倒是完全沒有感到不適,反而語氣裡帶著點詭異的興奮:“我馬上就要滿十四歲啦。子堯哥哥,你能不能叫我小彤?”

陸子堯一愣,這小姑娘看著挺內向,聊起天來還真不含糊。

他尷尬地乾笑兩聲:“好啊,小…小彤。”

陸子堯印象裡記得自己是有一個小姑娘人格,但也僅止於此,他對戚彤所有的印象隻有兩個詞——小、姑娘。

他不知道再往下聊什麼,何況跟自己的副人格聊副本外的事本來就讓他感覺很違和。

倒是對方打開了話匣子,講了講自己在學校的一些小姑娘之間的事。

陸子堯嗯嗯啊啊地應付著,其實根本沒聽進去幾句,因為他沒什麼興趣,再說眼下也不是聊這些閒話的好時候,他還要分出注意去做現下的本職工作。

戚彤見他不怎麼說話,換了個話題:“子堯哥哥,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正在家寫著作業呢就被帶到這所學校裡來了,我好害怕呀。”聲音裡帶了點哭腔。

明明看著挺內向的……沒想到單獨相處時這麼健談。

陸子堯心想我知道是知道,但我不能告訴你啊。於是隻能開口安慰:“沒事的,很快就結束了。”

戚彤抽泣兩下:“真的麼?”

陸子堯哄小孩的語氣說:“真的呀,如果今晚不出事,明天去找那個周老師對峙,應該就能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不愧是子堯哥哥,我要是有你這麼厲害就好了!”戚彤不哭了,換上崇拜的口吻。

“哪有的事,我也是聽你路嶼哥哥的,線索都是他發現的。”陸子堯謙虛道。

“……”

戚彤沒說話,臉不知為何,在暗處垮了下來。

陸子堯也不知說啥,他又把天聊死了。

他不擅長和女生聊天,尤其是比他年紀小將近一輪的女生。索性也不在沒話找話,乾脆抱起膝蓋靠在牆頭和大白牆大眼瞪小眼。

這一瞪就是兩個多小時。

“四點了。”戚彤盯著牆上的鐘,準時準點地報時。

陸子堯終於熬出了頭,拖著疲憊的身子下床叫醒頊然,又拖著疲憊的身子爬回路嶼的床。路嶼不知啥時候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發呆。

陸子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睡夢中夢到戚彤攆著他喊“子堯哥哥、子堯哥哥”。

喊了一晚上,好不嚇人。

早上七點半,陸子堯被拍醒。

簡單的洗漱完後他們就出了寢室大樓,今天早晨難得的出了點太陽,原本濃重的霧氣終於消弭了一些。

陸子堯走在操場上往學校外看了兩眼,黑色的鐵柵欄外,卻依舊籠罩在灰蒙蒙的霧裡,一點兒也看不清外麵的世界。

也許在這裡根本就沒有外麵的世界。

“你昨晚做噩夢了?”路嶼難得主動說與線索無關的話題。

陸子堯愣了愣答:“沒有啊。”

路嶼的手在袖口摩挲了兩下,左手指尖已經沒在流血了,如今是一大塊猩紅的、還沒長好的缺口。

“那你一直說夢話?”路嶼平靜地問。

“……”

陸子堯確實有說夢話的習慣。精神病嘛,在所難免。

不過進副本後好像就不太說了,可能昨天夢裡戚彤攆得緊他才說的吧。

不過路嶼好像也就是隨口一提,並沒有想追問下去的打算,於是陸子堯也就緘了口,他也不太想提起自己做的這個夢。

上課鈴敲響。

陸子堯他們沒準備去上課,此時還慢悠悠在教學樓裡爬樓。

老師的講課聲不絕於耳,要不是有這麼個背景故事,這裡看上去除了老舊了一點人少了一點,和普通的高中還真沒什麼區彆。

陸子堯在醫院裡久不鍛煉,一口氣爬了個五樓累得氣喘籲籲。

頊然見狀在一邊打趣了兩句,陸子堯沒空理會,專心致誌調整呼吸。

五樓空無一人,這學校裡學生很少,老師更少,一到上課時間老師們就都到樓下上課了,空蕩蕩的走廊裡安靜無比。

他們走進周老師所在的辦公室,周老師此刻也不在座位上,不知是又下去巡邏逮人了還是有彆的什麼事兒出去了。

辦公室有兩扇老式對開窗,下麵各放著一個單人布沙發,陸子堯一個猛子紮進沙發裡回血,久違地感受陽光普照的舒適。

他們等了得有半節課的時間,周老師這才蹬著那雙中跟黑皮鞋,捧著筆記本邊看邊走上了樓。

她今天又沒有抓到犯錯誤的學生,心情不太好。

她專心致誌的翻著那本名冊,全然沒有發現辦公室裡多出了三個不速之客。

路嶼不動聲色在她身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老木門發出幾聲響動,然後“哢嗒”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