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補什麼(十四) 賭一把……(2 / 2)

陸子堯想了一下:“會團滅。”

“……”

路嶼心想不要跟燒糊塗的病人計較,換了個說法:“你覺得感染者之間會互相吃嗎?”

陸子堯沉吟了片刻。他想起了江雲山那副變態的嘴臉。

如果感染者之間能互吃,陸子堯覺得江雲山沒理由會放過村子裡的其他老弱病殘感染者。反正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吃非感染者和吃感染者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道德上的區彆。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互相吃是沒有意義的。

吃什麼補什麼這條,僅限於吃正常人。

陸子堯一下就明白過來路嶼問這個問題的意義——在驅魔儀式是幌子的情況下,想要從人數眾多的村民嘴裡活下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們自己也變成感染者,讓村民們對自己失去興趣。

雖然不知道變成感染者跟出副本有沒有直接聯係,但是總比在明天就直接被吃乾抹淨了好。

雖然明白了路嶼的想法,但是陸子堯卻難得對對方的想法表現出猶豫:“這真的能行嗎……”

即便這是眼下唯一的方式,陸子堯也還是覺得太過冒險了,如果他們發起病來變成要靠吃人才能維生的怪物又短時間找不到出副本的辦法,那該怎麼辦?

或者說,變成那樣的怪物之後,真的還能出副本嗎?

路嶼倒是很誠懇的搖了搖頭:“我不確定。”

房間內安靜了幾秒。

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陸子堯腦子裡在飛速地思考。

並不是質疑路嶼,反而,他現在對路嶼有著幾乎絕對的信任,但是這樣的選擇,在此時此刻事情還沒完全理順之前,還是太過於冒險了。

“副本裡沒有百分之百能行的事。”站在一旁的頊然突然開口,打斷了陸子堯的猶豫。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寫著散漫,好像不是在關心副本結局,隻是想趕緊結束這個於他而言並不有趣的副本。

“與其關在這個破屋子裡等死,不如做點眼下看上去最有把握的事。”

與其說是相信路嶼,眼下的頊然其實是相信他自己的直覺。自路嶼說出這個方案,頊然一向敏銳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就是能出副本的方法。

頊然的直覺準並不完全是因為運氣,這其實來源於他對事情細節強大的捕捉能力,頊然表麵看上去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但他的潛意識卻不大條。

那些藏在其他人看不到地方的小小細節被他無意識地收集後,最終以直覺的形式傳達給他,他再以同樣的方式反饋給他的隊友。

世界上有一種人身上有種神奇的特質,他們天生淡定自信,在說話做事的時候你會覺得這種人很難失敗,仿佛他們生來就是奔著成功去的。

頊然和路嶼就正好都屬於這類人。

換句話說,如果此時此刻站在這裡跟陸子堯講要把所有人傳染個遍的是衛遠,陸子堯看著那雙目光閃爍的眼睛,就會下意識先排除他說的這個選項。

不是所有人都能遊刃有餘地麵對困境的。

他看著頊然那張似乎對所有事都無所謂的臉,腦袋裡過著閃電。

把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番之後,發現確實如頊然所說,這就是他們目前為止能做的最有把握的事。

“我知道了。”於是陸子堯點點頭,踏入了冒險者的陣營。

路嶼分秒必爭接著道:“那我們儘快開始。如果到明天舉辦儀式時我們還病歪歪的,風險也很大。”

這句話的深意是,雖然感染者不能吃他們,但不代表不會殺了他們。他門還不知道村民們現在到底窮凶惡極到什麼地步,萬一因為吃不到東西而無差彆殺人,那也很難辦。

人總要給自己留後路。

路嶼之前就推算過陸子堯發燒的時間,從昨天回房間到現在,差不多也有十二個小時了,眼下陸子堯狀態比昨晚已經好了很多,基本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行動力。

如果是頊然和自己的體質的話,恐怕好的還能再快一點。

不出意外,時間是充足的。

陸子堯了然:“那我得咬到什麼程度算能傳染到?”

路嶼決斷道:“咬出血。”

說完他就又把自己的衣領扯下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陸子堯吞了吞口水,覺得有些緊張。

一是因為他還沒咬過人,不知道該用多大力度;二是因為咬脖子這姿勢挺奇怪,他不習慣和彆人靠這麼近。

他湊過身子去扒拉路嶼的腦袋,把對方頭和肩膀之間的距離拉的稍微開了點,給自己的腦袋留出一席之地,然後把臉埋了下去。

苦艾味傳入鼻腔,嘴唇觸碰到一片細膩溫熱的皮膚。他牙尖擦過肉,找準了一塊好下口的地方後重重咬了下去,頓時口腔裡充滿了血腥味兒。

他抬頭看了眼路嶼的傷口,細細的兩排牙印上洇出殷紅的鮮血。

還行,一次就成功了。

“這樣就可以了?”陸子堯直起身問道。

路嶼伸手摸了摸傷口,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半點沒有被咬的痛苦:“嗯。”

陸子堯點了點頭,轉臉對頊然說:“你,脖子伸過來。”

頊然卻在床尾笑得有些輕浮。

他朝陸子堯走了兩步,目光下撇看著陸子堯,伸手把自己外套的袖子卷了兩道,露出一截纖細卻結實的手臂,然後抬到陸子堯嘴邊:“我可不像路嶼一樣變態,喜歡被人咬脖子。”

路嶼伸腿朝頊然毫不客氣地踹了過去,頊然看也沒看一眼歪了歪身子躲開。

陸子堯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行為很蠢,路嶼隻說要咬人,又沒說一定要咬脖子,他發燒燒糊塗了沒想到,路嶼難道也沒想到?

陸子堯覺得自己被耍了,但是回過頭看到路嶼一臉的淡漠又感覺路嶼不像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時間緊迫也就沒放在心上。

他轉而拽過頊然的手臂報複性地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嘴裡爆開,這一下他咬的比剛剛重很多。

頊然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眼神都不帶晃一下。

被咬完之後波瀾不驚地抽回手,滿不在乎的把血漬和陸子堯的口水在袖口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