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稱作查理的男人重重放下手裡的刀叉朝傑西卡看去:“什麼叫搶?亞伯是自願退入幕後的。”
“嘖嘖,你凶什麼呀,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是亞伯看你可憐,當了十年配角都無人問津才把男主的位置給你演的呀?”傑西卡嬌嗔的捂著嘴笑了笑。
“你——”
“行了。”亞伯拍了拍手,神色有些無奈:“你倆這麼日吵夜吵的有完沒完,過不了幾天就要演出了,有時間拌嘴不如多排練排練——”
“哈哈,她那高音,排不排也就那樣了。說不定哪天就被貝拉搶走主角位置了也未可知~”查理搶話道。
“查理!”坐在查理對麵一直低頭默默吃飯的女人突然被點。在聽到男人這番話後,她有些驚訝地喊了一聲。
陸子堯趕緊對了眼小抄。
貝拉,她是就是傑西卡的替身,在一些來不及換裝的緊湊劇情裡代替傑西卡上場。
“砰——”傑西卡把手上的銀叉狠狠插在鋪著棕紅色餐墊的木質長桌上,白皙纖長的手指死死攥住叉柄。似乎是被戳中了痛點,那張漂亮高傲的臉擰出一個有些扭曲的表情。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傑西卡有些陰狠地笑著,塗著豔紅色口紅的唇在如雪的皮膚上張合,像是吐著信子的美豔毒蛇。
她支著下巴不屑地看向查理:“你不會真以為……你有資格評判我的專業程度吧~台詞都背不清的廢物。”
替身貝拉在一旁伸了伸手,她想去拉傑西卡卻又不敢碰此時怒火中燒的女人,手隻能尷尬地懸在空中:“傑西,他…他不是——”看起來像是團隊裡容易被欺負的老好人角色。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傑西卡刻薄地打斷:“在我搭過的男演員裡,你?你就是個笑話。”
“傑西!彆這麼說——”貝拉的眼神在傑西卡和查理之中慌亂地掃動著,她顯然很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麵,眼神中溢滿了不安。
傑西卡的臉在支著下巴的手上轉了半圈,目光落在了貝拉臉上,她發出一聲譏笑,臉上卻蕩著一絲委屈:“你怎麼幫他說話呀,親愛的,你倆是什麼關係?”
她捂著嘴假裝驚呼了一聲:“噢,你莫不是想巴結劇團的男主角上位?”
查理的手攥緊了手裡的銀刀,他憤怒地朝傑西卡喊:“你發什麼瘋?你這個刻薄的女人,天天讓全劇團看你的臉色,貝拉說錯了什麼?你怎麼見一個人就要罵一個?”
傑西卡不屑地聳了聳肩,手指隨意指了指查理,又指了指貝拉:“嘖嘖嘖,一對兒沒用的小情侶。”
“你彆以為劇團缺了你就——”
查理的話未說完,就被傑西卡打斷了:“查理~親愛的查理,你說我下次接受采訪的時候,要不要和大夥聊聊你害亞伯負傷退隱的事兒?你猜猜,他們會怎麼揣測你呀?”
她手上把玩著高腳酒杯,眼裡風情萬種,卻又暗藏著毒辣。
“你!一派胡言!亞伯受傷明明就——”
“就算你不是有意的,你說我要是這麼不小心把事情抖出去,輿論會倒向哪邊呢?無人問津的配角一夜取代了首席,哎呀,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欲加之罪!”
“鐺——鐺——”宴會廳外傳來了鐘聲,敲響了八下。
巨大的鐘聲蓋過了長桌上激烈的爭辯,所有人都不得不安靜下來,等待報時結束。
亞伯拿著銀叉在高腳杯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好了,好了。”亞伯說:“傑西,那件事是個意外,不要再提了。還有查理,傑西她還小,有時候說話沒分寸,你彆往心裡去。馬上就要演出了,我們能不能和諧一點?”
傑西卡不屑地“嘁”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開始專心切盤子裡的牛排,她下手很重,刀叉在盤子裡劃出刺耳的“嘎吱”聲。
嘎吱聲從宴會桌那頭悠悠傳來,落在陸子堯耳側,在後頸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
陸子堯站在離主桌不遠的地方靜靜聽著,他壓低聲音對一旁的路嶼說:“怎麼回事,這劇團看起來內部關係不是很和諧啊。”
路嶼沒說話。
“你聽明白了嗎?這關係可真夠錯綜複雜的。”陸子堯已經習慣了路嶼偶爾的沉默寡言,他自顧自地接著說。
長桌那邊幾分鐘的對話裡交代了大量信息,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劇團的男女主演——叫做傑西卡的漂亮女人和名叫查理的高大男人,兩人關係非常不和睦。
其次好像查理和女主演的替身演員貝拉有著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且查理的主演位置,似乎是因為一場和他有關的意外導致原本的男主演亞伯拉罕退位讓賢才得來。
路嶼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
他把長桌上的對話儘數聽在耳裡,從鼻腔發出一聲輕哼:“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完成任務,說不定能不能保證演出圓滿結束的關鍵就在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裡。”
“你是說,他們會吵架內鬥?”
路嶼的目光朝著長桌望去:“恐怕不止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