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堯屏住了呼吸使儘渾身解數在地下室的甬道裡奪命狂奔!
實在是太暗了,他隻能憑借記憶找到了通向一樓的石階,得益於上個副本結束後他短暫卻頗有成效的鍛煉,陸子堯很快就把假路嶼落在了很遠的地方。
地下室還回蕩著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皮鞋鞋跟撞在石階路麵上的聲音。
“咚——咚——”腳步聲莫名被拖得很長,他不禁奇怪道,這東西在乾嘛?怎麼看上去完全不想追自己的樣子?
陸子堯摸著黑,穿行在舊劇場的一樓,他放緩了腳步,因為看不清路,他隻能摸著牆壁前行。
皮鞋踩地的聲音消失,他意識到,那個“路嶼”已經從地下室出來了。
失去了聲音的定位,陸子堯心裡更慌了。
他生怕轉過一個轉角就要撞到“路嶼”懷裡去,好在幾十秒之後,他摸著黑,順利來到了劇場一樓的前廳。
這裡有透過花窗灑下來的月光,儘管還是沒法看清路,總比身處無窮無儘的黑暗中安心一些。
“陸子堯?你跑什麼。你快出來我們一塊兒去化妝室。”假路嶼也來到了前廳,他用著路嶼的腔調,卻說著路嶼不可能說的話。
——路嶼從來不會強迫他。
陸子堯不敢發出大的動靜,他隻能貓著腰,貼著牆邊朝門的方向走去。
“你在哪兒?我看見你了。”假路嶼繼續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絲蠱惑。
陸子堯的餘光朝假路嶼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隻這一眼,他就差點被嚇得跳了起來。
那人站在花窗的穹頂之下,灰白的月光薄薄打在“它”身上。
餘光看到的“路嶼”已經不再是“路嶼”了。取而代之站在那裡的,是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黑色白邊的長裙,頭上帶著黑色白邊的頭巾。陸子堯雖然看不清具體的衣服樣式,但是他還是認出來了這套衣服——
那是一套修女服。
修女的臉慘白而詭異。下半張臉隱隱藏在高豎起來的白色衣領下,而露在視野裡的上半張臉,皮肉和血肉混合在一起,似乎還有些濃稠的膿血包裹著已經腐爛的碎肉往下流淌。
她那雙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捧握在胸前,手裡攥著一串掛著十字架的念珠。
光是看著,陸子堯似乎都已經聞到了一股腐肉的惡臭。
陸子堯胸如擂鼓,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餘光繼續觀察著站在前廳正中的修女,對方愣愣站在那裡,嘴裡一直說著誘騙他出去的話。
陸子堯心裡不禁起疑,既然對方能力都強大到可以偽裝成任何人了,為什麼剛剛不直接殺了他?
從修女的行為來看,她似乎一直在誘騙自己進到化妝室內。這是為什麼?是某些事她隻能在化妝室裡完成?
他突然想到了今天白天他們對傑西卡複活事件的分析。
在他們的假設裡有一個說不通的點——有能力附身彆人的“鬼”,附身的目的是什麼?
原本陸子堯還沒有想通,但是在看到修女之後他明白了,她沒有能力直接把人弄到化妝室裡去,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誘騙自己。
同時他也明白了那三把看似無用的破鎖存在的目的——那不是為了防止裡麵的東西出來,而是防止外麵的人誤闖進去。
然而在陸子堯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舊劇場的前廳陷入了一片詭譎的死寂。
“走吧。”一道冷淡的聲音貼著陸子堯的頭皮傳來。
“!!! ”
陸子堯這次真真實實地被嚇地跳了起來!
他剛剛分出了太多注意力去思索修女的行為,全然沒有發覺對方在不知不覺間,居然悄無聲息貼到自己身邊了!
陸子堯猛地回頭,路嶼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突然裂出一個詭異無比的笑容,那張臉離陸子堯的臉隻有不到五厘米。
急劇放大的怪異笑容讓陸子堯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他低喊了一聲“艸——”,下意識一拳朝著那張熟悉又荒唐的臉揍了過去。
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在揮完那一拳後就奪命朝大門的方向狂奔而出,衝過中庭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鐘,還有3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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