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魅影(二十) 鐘樓(1 / 2)

第四天。

歌劇院上空依舊是一片灰霾,隨著鐘聲的敲響,陸子堯在頊然的床上醒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頊然的隔間睡著的,頊然也沒有把他叫起來輪換。

但是陸子堯沒精力去問為什麼。

至於昨天路嶼所說的話——

陸子堯在昨晚想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該從何想起,隻是腦子裡持續過電一般跳閃著各種各樣的情緒。

他該追問嗎?可是路嶼不想說的事情,他沒辦法逼對方開口。

其實仔細一想,路嶼知道自己身份的話,許多之前覺得古怪的事情也就都變得順理成章了。包括他們之間的關係,和路嶼為什麼總是知道很多他作為主人格都不太記得的事情。

所以路嶼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格這一點,想到後來陸子堯就並沒有多震驚,他震驚的是明明知道,路嶼卻還是心甘情願的陪他把實驗進行下去。

為什麼?

陸子堯實在想不出答案。

他躺在床上盯著上鋪的床板,直到混亂的大腦被自己逼得頭痛不已,他才終於放棄了思考。

副本裡發生的事已經讓他筋疲力儘了,已經死了一個人了,修女的事不弄明白,他們就仍然有著無窮無儘的隱患。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這些,思考關於路嶼的問題,也就變得不那麼急迫了。

路嶼做這些事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而且他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惡意。

那麼他既然答應了會找時機告訴自己,自己也要相信他。

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之後,路嶼的狀態比昨天好了不少。當然,左手手臂肯定還是沒法動,不過好在左手不能動也不算太耽誤事。

在路嶼的執意要求下,他還是跟著陸子堯和頊然一起去找劇院裡的其他線索,而李子恒他們則是繼續去劇場維修昨天被布景砸壞的舞台。

陸子堯雖然心事重重,卻也不想再給路嶼添加新的負擔。他已經負傷了,總不能還要讓他在分析線索之餘還分出一些功夫來安慰自己脆弱的心靈。

何況路嶼說的對,如果陸子堯不想讓昨天的事重演,他就必須得打起精神來。

吃過早飯後,陸子堯整理了一下情緒,換上了和平時一樣大大咧咧的樣子,把昨天的事儘數留在昨天:“所以我們今天搜哪裡?資料室和老板辦公室應該是找不出什麼來了,劇院裡還有其他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麼。”

路嶼轉頭問頊然:“你覺得有什麼你在意的地方嗎?”

路嶼此時此刻心裡也沒什麼想法,於是他選擇相信頊然的直覺。

頊然揚了揚下巴:“去鐘樓看看吧。”

雖然沒有任何線索跟鐘樓掛上聯係,但是鐘樓在這次副本中的重要程度顯然被他們忽略了。它的作用其實是無處不在的,在整個歌劇院建築裡,也是一個非常關鍵的組成部分。

進副本四天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到這個鐘樓上來。

爬過一串長長的台階後,就來到了一個封閉的鐘室內,鐘室兩麵是石壁,另外兩麵則是嵌在石壁上的透明表盤,晦暗的陽光透過表盤照亮了這方不大不小的空間。

事實證明頊然的直覺真的很準。

他們輕而易舉就在鐘室裡找到了一個塵封已久的箱子,箱子打開後裡麵擺著很多亂七八糟的雜物,有一些男人的衣物、一塊懷表、一個皮夾和一本記事本,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行李。

從這個記事本的記載中,陸子堯他們知道了這箱行李的主人,正是在布蘭森之前,黑天鵝歌劇院的前任經理。

這個經理不知遭遇了什麼,總之此時已經不再任職經理一職了,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記事本前麵記錄的都是一些歌劇院的相關事宜,往後畫風就逐漸不同了。從雜亂無章的敘述來看,這位經理顯然是在調查歌劇院裡的某些事情。

他們在鐘室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把這本記事本裡講述的故事給整理出來。

這位經理在新劇院建成後,詭事頻發的那段時間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他走了不少彎路,記載了很多與事實無關的內容,可是到最後,努力的經理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查了個大概。

不過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顯然,他還沒來得及把他調查到的事情公之於眾,他就從劇院裡消失了。

雖然記錄寫了大半本,但是事情的整個經過敘述出來,其實並不複雜。

他在記事本裡記錄了一個修女的故事。這個修女大家都不陌生了,應該正是此時此刻扮演成傑西卡在彩排室裡的那位。

這位修女名叫賽琳娜,在她的年代,很多人成為修女其實都是迫於生活的無奈,包括賽琳娜也是——她從小就被家人送來修道院進修,在保證吃住的同時,資曆深厚的修女們偶爾還能通過一些捐助賺些外快,這在當時來看已經是一份美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