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想到刀疤臉有著如此文雅的名字,紀浮荼心裡很是驚訝,但麵上沒有任何表示,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沐子庭似乎讀懂了紀浮荼心中所想,說道:“我雖是個粗人,但我家少主是個讀書人,人也文雅,所以給我起的名也文雅。”似乎是還想說什麼,旁邊的人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沐子庭收起了和藹可親的樣子,又變成了剛才的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衝著紀浮荼道:“你去樓上客房休息吧,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更不要下來,聽懂了嗎?”
紀浮荼點了點頭,走上了樓。
出門在外不方便洗漱,何況外麵還有那麼多兵,紀浮荼合衣而睡,要是尋常的女子估計見到那麼多把刀衝著自己的時候已經嚇破了膽子,但紀浮荼可是跟著外祖和舅舅們在邊疆長大的,什麼場麵沒見過。
想到了舅舅們,紀浮荼想起了臨走前自己衝母親說那些話的時候母親的反應,本意是試探一下母親,沒想到母親還真是不經試探,反應給的那麼大,看來舅舅們的死和那莫須有的罪狀值得深入考究。
想著想著紀浮荼陷入睡眠,不知是何時,廝殺聲闖入耳朵,紀浮荼連忙起身查看,她在窗戶紙處扣了一個洞,謹慎的觀察外麵。
隻見外麵燈火通明,主位上坐著一名身披黑甲的男子,麵無表情的在陰影處看著麵前的廝殺,血時不時的濺在他的眼前,他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麵前的景象,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隔著屏障看戲一般。
終於,一柱香的時間,結束了這場單方麵的屠戮,沐子庭半跪在神秘男子麵前:“少主,解決了。”
少主,這就是沐子庭口中的少主,這副樣子可不像是個讀書人,倒像是個話本裡的殺手,看體型應該是個年輕人,紀浮荼在樓上仔細的觀察著。
年輕男子:“處理好屍體,休整一下,天亮出發。”
看來是沒什麼事了,紀浮荼也不打算出去,以免生了什麼事端,轉身回床上接著睡覺,剛看完外麵的燈火通明,再回到屋子裡,什麼都看不清,紀浮荼小心翼翼的走著,哐當一聲,凳子被她碰倒了,下一秒就感覺到一把帶著寒芒的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紀浮荼急忙解釋道:“我不是壞人,大人饒命。”
轉眼間紀浮荼就被提溜出來,杏仁般的眼睛瞪的溜圓,挽起的頭發也有些微亂,紀浮荼看到了沐子庭好像看到了救星,連忙說:“沐大哥,趕緊給你們少主解釋一下,我感覺我下一秒就要被殺了。”
見是紀浮荼,沐子庭連忙解釋:“少主,這位小兄弟真的是住客棧的,不是殺手。”
紀浮荼感覺一股溫熱的氣息在自己的耳朵和臉頰處流動了一下,隨後跟著比在脖子處的匕首一起消失。
沐子庭見紀浮荼沒緩過神來,急忙提醒到:“紀老弟,你還不快走。”不知二人的友誼是什麼時候到了稱兄道弟的程度,可能就是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吧。
紀浮荼沒理解沐子庭什麼意思,沐子庭連忙一把把紀浮荼拉到自己身邊,紀浮荼被拉了過去,回頭一看自己剛才站的位置,那個位置和在少主懷裡沒什麼區彆,這人也是,匕首收了回去也不知道往後退一步。
終於麵對麵看清了這個男人,身形高挑,一身黑甲,頭發用玉簪冠起,麵色冰冷,忽略掉滿身的殺氣還是個容貌絕無僅有的俊俏郎君,牧沉雲感覺有人在看他,冷眼橫對,紀浮荼一哆嗦,趕忙收回看探尋的目光,感覺晚收回一秒就要被他抹脖了。
那人見紀浮荼怕死的樣子,語氣冰冷的道:“小兄弟,夜深,天冷,還是回房間好生呆著吧。”
紀浮荼也不多說,徑直走回房間,關門,上床,動作一氣嗬成。
房門外的沐子庭一動都不敢動等自家主子開口,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沐子庭感覺渾身上下都麻了,終於,牧沉雲開口道:“你也去休息吧。”
沐子庭聽了這話長長的舒了口氣,終於破冰了,少主沒有因為剛才紀兄弟的事情責怪他:“少主您也去睡吧,您也好幾天沒好好合眼了。”
牧雲沉點了點頭,便走進紀浮荼隔壁的房間。
翌日,沐子庭敲了敲牧雲沉的門:“少主,可以啟程了。”
牧雲沉走出門外,說了句:“啟程吧!”
沐子庭有敲了敲隔壁紀浮荼的門:“紀老弟,我們走了。”半天沒人應答,沐子庭剛想破門而入,牧雲沉在旁邊提醒道:“他天不亮就走了,走的時候還踢倒了凳子。”
紀浮荼此時已經走了一個時辰,她本來是打算天亮了在走,可昨晚那和陌生男人給她的壓迫感太強了,還是不在碰麵的為好。
殊不知命裡有時終須有,有些人遇見了就是天定的緣分。清風拂過圓玉盤,行雲欲停不覺晚,忽而風停海霧見,怎奈浮歎來世遠。
出了豐州下一處就是江州了,那裡可是一個好地方,有山有水,還記得在十歲那年外祖和舅舅們帶著自己去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