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自己活一把(1 / 2)

京中人都知道從大漠來的尤因公主看上了他們的少年將軍,可當事人卻當不知道,不理同僚調笑,不睬官家小姐明裡暗裡打探。

卻唯獨拿她沒法子。

“突厥屢犯,擾吾邊境子民,若開戰,苦的是百姓啊,可不戰,是當吾怕了不成!”書房內,皇帝執筆在地域圖上圈圈點點,麵色低沉如墨。

“陛下,崎山願領兵前往,護百姓安康。”男子半跪在桌前,抱拳行禮,側臉輪廓硬朗,因著威儀在前,收斂了幾分冷厲。

“還不到時候,且容吾尋個時機。”皇帝長歎口氣,“你也彆繃在那裡,動不動就下跪,仔細跪壞了身體。”

“是。”

“對了,明日皇後設宴,料想你也收到了帖子,不可推辭。”

皇後因著宮內白梅初綻,特設詩宴,邀一些世家小姐公子切磋文采。

“陛下,臣一介莽夫,與此類實乃格格不入,何況臣每日需得校場練兵……”

“誒,這個不急,吾讓皇後改點,練完再去也不遲。”

陛下不知怎麼回事,自打尤因公主表明心意,就一直撮合他們,就差給他倆纏紅線捆在一起了。

他最近歎的氣,比以往十幾年來都多。

“崎山,跟舅舅說句實話,這麼好的姑娘你就一點都不動心?”皇帝想著要跟他嘮嘮家常,換了口吻。

他卻回答地很官方,隨後被罵了句榆木腦袋,就被轟了出去。

他誌在安邦,難以和妻子過上琴瑟和鳴、闔家團圓的日子。他的命,是提在手上的。

尤因很好,他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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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周崎山了,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

“他過的怎麼樣,月兒不知道,月兒隻知道公主過的糟透了!”

糟糕,她怎麼把心裡話念叨出來了。

“月兒,連你也取笑我。”尤因癟嘴道。

“公主,自從你去了趟淨慈寺,回來就悶悶不樂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啊,能有什麼事。不說了,備車,我去街上買胭脂。”

能出什麼事啊,不過是她去寺裡求了一卦,求的是周崎山的喜樂安康。可誰知,算出來的,卻是他前路波折,命途多舛的結果。

不靈的,不靈的,這種聽聽就好。

“停車,就在這等我。”

這幾天她都沒來,也沒找他出去。是要放棄了麼。

“周崎山,你在做什麼?”

聽見熟悉的聲音,他右眉一挑,果真見那人趴在牆頭言笑晏晏,不由扶額,“有門。”

“嘿嘿,習慣了嘛。”尤因偏頭一笑,說著就要從上方跳下。

剛剛還坐在樹下的人霎時到了牆下。

“你能接住我嗎?”

“不能。”

少女道了句“我不信”,迅速躍下,果不其然,投入了一個穩穩的懷裡。少年旋即鬆開,不自然地摸摸鼻尖。

大漠的感情都是熾熱又明烈的,少年少女皆可直白表達心意,無需掩藏。

“周崎山,我給你求了個符,你日日帶著可好?呐,荷包給你,還有這個,它是我的保命珠子,也給你。”

他看著一顆粉嫩珠子,上頭滴了一點血,沒有說話。

尤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說:“這是我的血,幼時體弱,大巫就將我的血滴在了上麵,說是可以替我擋住災禍。可這麼些年我體格強健許多,也用不上這個了,不如給你,給你留個念想。”

二人挨的近,他一低頭,就聞到清淡的花香,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像是柔和的月光撫在頰上。

思緒飄轉,日前尤因公主選親,相中了他,他總以為是一時的興起,若冷眼相待,婉拒好意,不兩日便會歇了心思。不過,若非他是陛下的表親,這姻親怕是早就結下,哪還會再三來詢問他的心意。

可她偏生不屈不撓,現下又將其護身寶物相贈,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周崎山回神拉開距離,“殿下無須如此,天色已晚,殿下請回吧。”

尤因望望天,奇怪道:“你說什麼呢?這才晌午。”

“······那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午食。”

“我吃過來的。”尤因見周崎山三句不離兩句要自己離開,不免有些失落,“你當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周崎山一怔,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話衝擊到,訥訥不語。

她氣不過,索性將手中的物件一股腦塞給他,又蹭蹭蹭翻了出去。

月兒進門時,看見公主正坐在梳妝台上,整個腦袋置於窗沿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上空。

“公主,今日上街是遇著了什麼事嗎?”

“沒有啊。”

“那胭脂呢。”

“沒有喜歡的,就不買了。”

“公主是個小騙子,你明明就沒有去街上,你是去了將軍府!”

尤因稍稍側首,“噓!彆這麼大聲嘛,你這樣讓我很沒有麵子。”

“公主,是周將軍欺負你了嗎?月兒去找他算賬!”

尤因又把腦袋扭回去,“我倒寧願他欺負我。算了,我也習慣了。”